“针?”
“针已找到,就掉落在树下。您看,针尖涂有麻毒。”
一根细如发丝,却韧性不凡的银针,闪闪发光。
“此针我们这无人可造,是来自苗疆。极其稀少,绝非凡物。”
董院长折了折,折而不弯,针尖泛着芒光。
“树下的石块也细查了,绝非林中所有,乃是有人从别处搬来的。”
“这是一个局!一个陷阱!只是,这局是设给谁的呢?这掉进陷阱的人对不对呢?”董院长皱眉深思。
“至于设局的人、银针的具体出处暂时无处可查。地面的石头却肯定是护卫们搬来的。只是那几个护卫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尚德?”董院长目光闪动几下,又暗了下去。
“你立即启程,进京,到太师府,将此事如实禀报袁总管。后面的事,我们就无能为力了。这针也一同带去吧,也许太师府可以看到点什么。”
董院长端成茶杯。黑衣人急忙告退而出,消失在如墨的夜色当中。
南方冬天的夜,阴冷阴冷的。董院长没睡,风云别院也有两个人没睡。
楚言风与暗师,又如木桩一样,相对而坐。言语仍如冬天的石头一样冷、硬。
“你不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护卫点住!”
“他,死有余辜!”
“幼稚!树敌太多,于他何益?”
“以恶惩恶,如你所言!”暗中对楚大儒的话嗤之以鼻,却又反唇相讥。
“你?。。。。。。。。。竖子不可教也!这小子不老实,我问了半天,故意隐瞒不言。你在现场,说说吧。”楚言风无奈轻叹一声。
暗师想起白天之事,冰封一样的嘴角竟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好像是想笑,又舍不得笑出形。这是不是就是得意,或叫傲娇?
傲娇一下,教出一个不错的弟子?
那天,小恶根确实已经对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袁国舅毫无戒心了,那冬日阳光一样的微笑,彻底将他俘获。
所以当他用手抚摸他头顶时,他根本就没有躲,也不想躲。甚至那微微的一疼一麻,他也没有觉出什么不妥。直到天旋地转,他倒下去时,他才知道,这漂亮的背后竟隐藏着无比丑陋。
他也确实晕厥了。只是他没有按国舅的设想那样,掉下去。而是倒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睡着了。袁国舅当然不会知道,小恶根曾经那么喜欢在树上睡觉。习惯成自然,在树上晕倒,他就能在树上睡着。
没有如期掉下去,让袁国舅诧异。他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树下的人踌躇着想继续爬上来。如果一直不动他,这小家伙看这架势可以睡到天黑。
袁国舅只得再次靠近他,还要装出一副发现小恶根异样特意上前查看的样子。他推了他一下,他摇晃了一下,还是没滚落下去。他只得再加大一点力气推他。这下,他动了……
袁国舅赫然发现小恶根的眼睛是睁着时,猛地想跳开,可已经晚了。他感到自己大腿根部一疼,然后一麻,脑袋一沉,就开始转了,心里一咯噔,身子直往下掉……在空中时,他还没有完全晕过去,他在骂人:
“小混蛋!耍诈!小偷!你往哪扎呀?!。。。。。。。”
其实真不是小恶根耍诈,他真的是刚醒。他之所以醒得快,那是因为他吃的汤药够别人洗澡了,他泡的汤药够别人游泳了。他就是一个药缸,这麻药对他作用有限。所以起效时间极短。说他百毒不侵有点夸张,但一般的麻毒之药对他真的伤害不大。
至于顺手牵羊,这是奇女教他的。
发生这一切,没有人看到暗师在哪,暗师却事无巨细,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见自己这个宝贝徒弟害死了人,自己却没事人一样,继续爬到树顶,把三根黄金彩带全部摘下揣怀里,又飞快地爬下去,还跑向终点去了。至于当时树下的一片混乱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这样的小家伙,处事不惊,遇事不乱,乱中求静,唯我独行,千古难求呀!作为他的师父,岂能不偷偷傲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