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每个人看起来都可疑,当孟氏走到第二个人面前,还没开口,那个士卒就哭丧着脸说:“我刚才也不在,可没有人给我证明。”
孟氏看着他,先是摇头,再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皱着眉头对任福说:“他们长得都差不多,我记不清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孟氏,这些人的胡化程度比较高,和一般的中原人不太一样,处于受惊状态的孟氏,脸盲也很正常。
任福一看,就知道单靠孟氏指认是不行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有人愿意自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听到任福的问话,对面的士卒都惊疑不定,他们不明白任福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想把他们全都杀了,还是说有人愿意自,就可以轻轻放过。
好吧,任福也不知道自己是几个意思,如果不是官家在军中,这种小事,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可问题是官家现在就在军中,还认识那个做豆腐的女人,依他对官家的了解,那几个犯事的士卒死定了,可那几个士卒不站出来,总不能把这一百多人全都砍了。
任福踌躇了一会儿说:“既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你们就在这里慢慢跪着,等到有人愿意说出来为止。”
任福说完对着所有人吼道:“看什么看,这里是军营,不是菜市,全都滚回去。”
任福一变脸,所有的人都急忙回到各自的营地,除了那一百多人。
而后任福带着孟氏气冲冲的走了。
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
孙杨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士卒中转了几圈,直接把犯事的几个士卒揪了出来。
“冤枉啊,冤枉啊……”
这几个士卒自然不肯认,大喊冤枉。
孙杨指着他们的鞋尖说:“看看别人的鞋,再看看你们的鞋。”
这几个士卒朝四周一看,才明白官家是怎么现的,因为其他人的鞋都是脏兮兮的,只有他们的鞋是干净的。
可为什么离开过营地的人的鞋都是脏兮兮的呢,那是因为古代的军营一般都沿着溪流驻扎,方便取水,而西军和前秦军恰好驻扎在溪水的两侧。
任福在一旁称赞道:“官家英明。”
孙杨看了他们一眼,说:“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我不想杀人,你们直接去苦役营吧。”
苦役营,又称罪人营,几乎每个军队中都有,苦役的构成也是五花八门,像犯官的家属、违反军纪的士卒、地方上的青皮。
这种情况在古代很常见,大军临行前,抓一批地方上的青皮、小偷、盲流,在军中效力,既可以维护治安,又不浪费人力资源,毕竟人口在古代是宝贵的资源。
而孙杨的苦役营比较单纯,基本上是敌方俘虏,就像这次,被俘虏的八千多淮南军,会有相当一部分被留在苦役营。
听到孙杨要让他们去苦役营,其中一名士卒愤懑道:“我等跟随陛下征战四方,流了多少血,现在,陛下竟因为一个民女,要把我们送到苦役营,我不服。”
孙杨冷冷的说:“你们今天敢违反军纪,明天就敢造反,恶,都是纵容出来的。”
其余的士卒见孙杨怒,连忙捂住那个士卒的嘴。
任福在一旁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退下。”
这几个士卒走了之后,孙杨看了任福一眼,问道:“将军怎么看这件事?”
任福想了一下说:“官家说的对,不能姑息养奸。”
孙杨拍拍任福的肩膀,就走了,他刚洗完澡,还穿着便装,这是很失礼的。
任福在后面喊道:“官家,庆功宴准备好了。”
孙杨扭头道:“知道了。”
两刻钟之后,孙杨带着吕玲绮和小冉来到溪流边,已经数万名士卒已经聚集在这里,每五个人围坐在一个篝火堆旁,火堆中间架着一个烤全牛或是一个烤全马。
孙杨端起酒杯(这是宋代的军队,酒杯很常见了)说:“大家随意,放开吃,随便喝,今晚不醉不归。”
周围的士卒都欢呼起来,随着欢呼声传出去,几万人都知道了孙杨的命令,就是今晚随便吃,随便喝,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