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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第1页)

这次的万兽秘境将在仲夏开啟,还有一些时日做准备。月渐圆的某个夜晚,柳青禕又带杨慕珂走了一遍通往皇宫的捷径,将人送到御花园就说:「女皇就在书房等你,你自己过去吧。这附近的禁军护卫都暂时撤到外围了。」杨慕珂谢过她,来到御书房外站了会儿,心情还是有点紧张,正屈起指节要敲门,就听沉孟珂唤他进去,他推门入内看到沉孟珂穿着一套浅紫常服坐在屏榻那儿喝东西。沉孟珂对他微笑招手,递上一个精緻华美的杯盏说:「天气越来越热,这甜汤能消暑气,我不晓得你的口味喜好,你尝尝看。」「谢谢……母亲。」杨慕珂试着喊她一声母亲,对方没反驳,馀光还能看到沉孟珂愣了下又微笑的样子,他才真的安心下来。甜汤用的是坊间也容易买到的食材,里面加了点碎冰,是很不错的饮品。沉孟珂也在品尝甜汤,母子俩一时无话,等喝得差不多了,杨慕珂才将自己打算和明蔚、周谅他们前往秘境的事说出来。沉孟珂一手优雅撑着下巴聆听,听完后点头跟他说:「虽然我是你的母亲,却没尽到任何为人母的责任,也不曾给过你关怀,可是你却愿意来告诉我这些,谢谢你。即使我会担心,但我想,自己也不应该阻止你去做心里想做的事,更何况同行的那些都是你喜欢并信赖的伙伴。」沉孟珂说到这儿笑得有些无奈和苦涩,这些事她多少都听柳青禕提过,那时她还和柳青禕争论了一番,其实她很想将儿子留下来,留在西盛国哪里都好,这样她总有办法能照顾他,可柳青禕是这么回她的:「他需要照顾的时候你们没一个人在,现在他都能照顾自己了,就算要找人陪伴,他自己也拿得定主意,难道你当他现在还只是三、五岁的孩子?」那番争论后,沉孟珂想了一晚上,也哭了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掉泪,大半辈子都在找的母子,仅能团聚一时,却无法长久,这要她怎么接受得了?可是她也明白柳青禕讲的是实话,也许她也是个疯狂的母亲吧,可再怎样她还是想小心的珍惜那得来不易的感情与缘份,所以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强留在身旁未必是真正拥有了,有时给予信赖而放手,反而能细水长流,她也不年轻了,儿女情长或朝堂争斗,甚至是江湖纷乱她都经歷过,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么?」杨慕珂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开明又信赖他,他感动欣喜的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的,母亲,你相信我。」沉孟珂淡笑,从一旁匣子里拿出一块小巧的玉环佩饰给他,通体玉白的环上刻着木兰花,系在上面的淡红丝绳应该是褪了顏色,原先或许更红。她说:「这是当初小雿她送给我的订情物,本来我也想送她一件信物,但她说不需要,不管有没有信物她都能在人海里认出我、找到我。如今……如今也的确是不必了。作为你母亲,我却什么也没能为你做,只能将它留给你了。慕珂,你要记着,你是我和小雿都期盼的孩子,虽然我和她都没能陪伴你长大,可是,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杨慕珂收好那块玉饰,又互相关心起彼此的生活,间聊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深,沉孟珂才跟他说:「时候不早了,还有人等着你,你回去吧。」「母亲,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着这个吧。」杨慕珂从乾坤袋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有三尊小小的木雕偶,他赧笑说:「这是我刻的,这两尊是你和娘亲,这个是我。虽然刻得不是很好……」「不,很好了,神韵都像。」沉孟珂欣慰的拿起木偶们仔细端详,拿起杨雿熙那木偶时,指腹很轻的在其面上摩挲,她紧闭上眼半晌,似乎在平抚心情。杨慕珂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不过或许是该让她独处才好,他想了想,轻声道:「娘亲,我要走了,你保重。等我回来,一定再来见你。」沉孟珂对他温柔微笑,目送他走出书房。柳青禕一直在外面等候,见到杨慕珂也没多问什么,爽快的把人变小,再变成白狐带杨慕珂离开皇宫。甫回到国师府,他们就看到明蔚和宋繁樺坐在院子里下棋,周围用法术照亮,两人都沉默寡言的执子对奕。明蔚一见杨慕珂回来就起身走过去,宋繁樺喊住他说:「不继续啦?」「算你赢吧。」明蔚无所谓的弃局不玩,宋繁樺无趣咋舌。柳青禕走到明蔚方才的位置坐下来说:「我陪你。」柳青禕看了看棋局,开心说:「看来我胜算不大啊。真是意外。」她斜睞了眼明蔚,有意调侃,明蔚牵着杨慕珂的手简短告别,这就化作一缕流光藉月色离开了。宋繁樺哼哼笑了两声说:「那傢伙的确如你所说,心思全在小杨身上,下棋一点都不专心,没意思。」「嗯,就你专心,继续吧。」柳青禕趁他说话间落下一子,脸上不仅自信,笑意更是有点张狂,彷彿极有信心能扭转局势。***杨慕珂被明蔚轻搂着,眨眼就回到他们住所的中庭里,春季花草已有些谢落,有的还努力在花期尾声冒出花苞,但更多是入夏的花草萌发新枝叶。月夜下的庭院暗香浮动,不过无论是明蔚或是杨慕珂,谁也分不出心思去欣赏,眼里、心中满满都是彼此。杨慕珂回拥明蔚,含笑问:「你是担心我又不见?有柳青禕跟着,没什么好担心啊。」「我想跟着你而已。」明蔚的确是害怕,他坦言道:「那回你就是在我眼前不见的,我怕自己又弄丢了你。」杨慕珂看到了明蔚眼神里的恐惧,他见过明蔚骄傲孤高的模样、口不对心的样子,却从没想过明蔚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不过仔细一想,谁没有弱点呢?总有一两个无论怎样都很难跨越的坎吧?再说,他的两位母亲也曾经过着平静幸福的日子,可是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一别离就是这么久,再团聚也还是太短暂,世事就是这么无常。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有些不安了。明蔚瞧出杨慕珂也被自己影响,因而微笑安抚说:「所以我尽量跟紧一些,不会让你有机会再离开我的。」杨慕珂赧笑,摸上明蔚的脸庞凝眸注视,这脸天生就显得冷傲孤高,但眼中映着他的时候,他感受得到温暖情意,无疑是他此生最想珍惜的宝物。明蔚任由杨慕珂碰触,眉眼里都是溺人而不自觉的柔情蜜意,饶是明斐恐怕都没见过他这模样。当青年的指尖描到他嘴角时,他偏过头去嘬吻,握住那手用舌尖细细舔舐,惹得对方发痒笑着躲开。他又将杨慕珂拉回怀里拥住,坐到了花树下的长椅上。「要就寝了?还是再修炼一会儿?」杨慕珂以前也常被明蔚抱着,那时候他还小,明蔚也只当他是个缺乏人关爱的孩子。可如今羈绊深了,感情也有些不同,他们还成了道侣,光是这么坐着就自然衍生出许多杂念,他反而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就寝前就别想那么多了。」明蔚在杨慕珂颊上轻吻,抬手朝虚空中拢起五指,彷彿从月光里幻化出一朵花,整株透着明亮光辉的小花被他送到杨慕珂面前,再慢慢按到心口,以前他在大秘境也这么哄过人。杨慕珂歪头枕在明蔚肩上说:「真舒服。」「你是我的道侣了,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是指能cao控月魄?」「嗯。我把方法教给你。」明蔚捧起杨慕珂的脸,与之额面相抵,就像在用神识扫阅玉简内的功法那样,如此传授道侣修炼功法更是事半功倍。两者神识相触,杨慕珂有些颤慄,他知道明蔚已经尽量温柔了,不过彼此的修为境界还是差距甚大,他显得格外敏感。习得白狐族cao控月魄的秘术,他摊开手掌晾在月光下,掌心浮现一个白色小光点,光点晕开后绽放成一朵曇花,他有样学样的推到明蔚心口说:「送你的。」明蔚微讶后轻笑,夸讚他说:「做得不错,看来你很有天赋。明天去一趟寂明馆,确认你是什么属性好了。」「也好。」杨慕珂没瞧见明蔚方才讶异的表情,只以为明蔚打算确认他的灵根属性后找些适合他的功法,他以前从明蔚那儿学来的都是些皮毛,为了讨生活也无暇鑽研得更深,顶多是偶尔有些灵感自创一些小法术,也不值一提吧。「唔。」杨慕珂又抖了下,这次不是神识相触,而是明蔚的手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游移。他慌乱按住下腹那隻手瞅向明蔚,明蔚微笑说:「不想要么?我想让你早日习惯我。」」明蔚的手掌贴在青年腹部暗暗抚摸揉动,充满暗示,杨慕珂胯间的男根很快就胀硬了,后者赧顏低语:「我、我不习惯在外面。」「没事,这院里下了几道禁制,无人能靠近。在这里沐浴月色对我们都很好。」杨慕珂羞得耳根红透,半推半就答应了。前一晚他们也没少双修,明蔚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修炼之法,用的是白狐族传承的老法子,不过不仅是彼此体内经脉都感受到灵气充盈,而且也拓展得更好,识海内更是灵气浓郁而精纯,比平常修炼还要快而稳定。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心都获得满足,明蔚觉得和杨慕珂做这样的事无比快活,恨不得彼此能一直这样相连着,寻常修士本不该如此重欲、执着,但他们所修之道却非如此,反而是藉两者间的羈绊加深能更为精进。杨慕珂站起来,回头看明蔚已经拿了一盒脂膏,顿时失笑:「你随时带着它?」「有备无患。」明蔚答得理所当然,他拉着杨慕珂的手晃了晃,让杨慕珂给自己解开腰带和裤头,杨慕珂瞟他一眼,但还是蹲到他腿间。把解松的裤头拉下,杨慕珂差点被弹出的阳物抽到脸,头一次这么近盯着那傢伙看,他一时也懵了,惊叹低喃:「好大……」明蔚温柔抚摸杨慕珂的头发,嗓音沉哑说:「想怎么碰它都随你。」杨慕珂看了下明蔚还算平静的神色,伸手贴在面前的茎柱上抚摸,再握住它,明蔚深吸气,随着他的抚摸、抓握,明蔚的呼吸变得更沉浊,他觉得明蔚的反应挺有意思,变换手法刺激那y具,从肉冠到底下囊袋和白毛都摸索遍了。y具根部那堆细软的白毛没多久就被体液弄湿,明蔚有些压抑不住衝动了,捉着杨慕珂手腕把人往身前带,让人面对面坐回他腿上。杨慕珂的衫裤都还穿得好好的,不过明蔚搂住他用胯部蹭着,隔几层衣料辗磨片刻,他被明蔚蹭得有些动情,轻喘着小口亲了亲明蔚的额头和脸、嘴,明蔚抓着他的腰让他稍微起身,他的裤子被轻易剥下,明蔚大掌抓住他臀瓣开始掐揉,他腰腿发软坐回明蔚腿上。「呃哼。」杨慕珂挺起胸膛哼吟,明蔚埋首在他胸前又咬又蹭,他双手随意环抱对方的颈项,后穴被一根手指侵入,那感觉着实古怪,初时他不安份的扭动,很快又被明蔚的亲吻和怜爱的碰触给安抚了。「前一晚才弄了几回,这里仍是紧得不得了。」明蔚低喃的同时,取了许多脂膏抹在青年臀股间,两人搂抱着调情良久,直到杨慕珂的后穴已经湿软放松了不少才问说:「要试着自己坐下来么?」杨慕珂点头,一手握住明蔚那粗长深色的肉柱对准自身股间,微屈双膝慢慢坐下,起初试了几次都失败,湿滑的龟首屡屡蹭过他的会阴,弄得他有些腿软,后来明蔚扶好他的腰引导他,当穴肉被龟首撑开时,他不自觉皱眉、咬唇闷吟,那模样惹人怜惜又充满诱惑,明蔚紧盯着他也抿舔了唇瓣。「再来。」明蔚嗓音更低哑了,抓着杨慕珂的腰往下沉,渴望道侣体内温热的一切,温软湿润的肉径亲密包裹住他,那是真正沉浸于极乐销魂的温柔乡。「这样实在是……太、太过了啊……」杨慕珂听见自己声音微微颤抖,他的脚好像也在抖,他不敢彻底吃下那整根y具,生怕弄坏了身子,明蔚轻笑哄他,并稍微往后倾,让他能趴靠在自己身上。「几乎都吃下了。」明蔚轻拍杨慕珂的臀,噙笑道:「你慢慢习惯就好。」「嗯……」杨慕珂垂眼应了声,被填满的地方渐渐有种诡异的酥麻感扩散开来,他不禁想要更多刺激,默默的撅臀再往下吞裹明蔚那物腰腹前后款摆。低头摇了半晌,他才羞涩抬眼迎视明蔚。明蔚回以微笑鼓励他继续,自己也配合着往上浅顶,他看杨慕珂微啟唇喘吟,似乎越来越陶醉其中了,于是空出一手将其衣襟揭开,青年淡緋色的两点乳珠在几层浅縹色衣料下若隐若现,他拈住其中一边的乳晕揉弄,轮流将它们玩到突起,并不时以舌齿撩拨逗弄,使其覆上一重水光,如细雨中娇小可怜的小花芽。「你、唔嗯,啊、噯嗯……」杨慕珂抿唇睨着明蔚,也伸手去脱明蔚的衣衫,胡乱摸起对方的胸口回敬一番。明蔚那两点也突起了,不过他碰着明蔚胸口时,夯在他体内的长物也会更激动的样子,试了几回就不敢再胡乱碰了,他有些睏,乾脆整个人趴到明蔚身前瘫着不动。「累了?」杨慕珂闭起眼轻喘道:「我懒。随便你怎么弄都行,就是别太欺负人了。」「这哪是欺负?不舒服?」「不是……是、是太舒服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觉得像被欺负了,都是你硬塞了那么多……那、啊啊嗯。」立夏已过,但在这庭院里仍春光无限,一个身形頎长的青年趴靠在高大男人身上,两者衣衫不整、沉吟低喘不绝,衣衫逐渐汗湿,若就近察看就会发现高大男人的粗长阳物正没入青年臀穴中,疯狂的抽送着,捣弄到青年喘吟间带着哭音,颤声浪吟,男人也不时温柔轻唤青年的名字,两者黑白发丝相间,唇舌缠绵相抵,彷彿即将融为一体。***春蓼和小光还待在祇里城的寂明馆,小光擅于寻找药材,而春蓼则精于诊治丹毒,所以来找他们看诊求药的修士皆是闻名而来。这天明蔚和杨慕珂也到寂明馆找他们兄妹求药,春蓼拿了一柄绣着荷花的团扇掩面笑说:「东家和小杨哥哥实在太客气啦,这种事即使你们不讲,我和小光哥哥也都准备好啦。万兽秘境的事,柳国师也提过,我们早早就做足准备啦。」唤作小光的年轻人拿来一个和姆指差不多长宽的小木匣搁桌上,木匣上有金漆所剔就的寂明馆符号,一轮明月,小光说:「这是新来的炼器师做的多宝盒,在上面留下印记就能认主了。我们也给姚前辈他们辈了一份同样的。」明蔚看向杨慕珂,示意他留下自己的印记说:「去吧,给你的。」杨慕珂拿起那黑色木盒端详,握着它注入灵气留下印记,指腹往匣盖上轻抹,正想问春蓼他们这里头放了什么,多宝盒就开始往周围展开,直到木格子几乎盖满桌面,大大小小的格子里摆了各式各样的药瓶和小东西,有比手指还小的旗子,什么顏色都有,旗子一拿出来就恢復成原来的大小。小光介绍道:「那是我们寂明馆最好的阵修炼的阵旗,带着以备不时之需。需要拿什么也可以在开啟匣子前冥想一下,这样打开来就能直接取得。」杨慕珂因为没特别想拿什么,多宝盒才会这样全都展开来给他看,而且它还能将东西缩小了收纳进去,的确称得上是件好东西。

小光接着讲:「不过活物依然是无法放入的,灵植倒是可以。还有切勿放入沾染邪气的东西,有可能会弄坏它或是收纳的东西。这件法器毕竟叫多宝盒,它是能越养越好的,放越多好东西,它也会越有灵气,能吸引一些不错的机缘也不一定。」杨慕珂对那位炼器师很佩服,多问了一些对方的事,小光挠颊可惜道:「那位道友做完这两件器物就卸下我们馆内的名牌,自己云游去了。」春蓼指着多宝盒里一个很小的药瓶说:「这是专门解丹毒的药,虽然有东家在也许用不上,还是带着以防万一吧。这是以我的血为药引炼製的。」「你的血?」杨慕珂睁大眼盯着她看,随即好像猜到了什么。事实也不出他所料,春蓼说:「我们一族的血肉都是绝佳的药材,世间绝大多数的丹毒,只要凭我的血都能化解。不过,要是直接饮用我的血液,喝多了也会形成另一种剧毒就是了。」她说到这里涩然笑了下:「所以我们族人也几乎都被屠戮殆尽,知道这事的人不多。」「那你还告诉我。」杨慕珂蹙眉,很替她担忧。春蓼微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杨慕珂看向小光,握起他双手慎重道:「请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小光被吓一跳,乾笑回应:「我、我会的。」明蔚看杨慕珂依然这么容易关心别人的事,内心仍然温柔,这样的心性实在难能可贵,也让他心疼不捨,多少也有些不安。「对了,让他拿看看天方石吧。」明蔚提到的天方石,是寂明馆用来替人测灵根的石头,这石头有各种顏色和纹路,小光拿来的就是一块黑白两色旋绕的石头,不透光,它不算很稀有,也不具灵气,但是有能够阻隔灵气并反弹的效用,有些门派会专门找天方石筑城墙防御,或是盖牢房。杨慕珂也因为在书里读过而知道天方石,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光把那块椭圆的石头交到他手上说:「你只要注入一点灵气就好了。火属的话,石头会变热或冒出火星,属性更强更纯粹的会发出火燄,其他属性也有相应的变化,你试试。」杨慕珂点头答应一声,握着鸡蛋大小的石头施出灵力,石头似乎没起什么变化,他的心情从有点紧张变得有些失望,朝明蔚苦笑说:「看来我还是没什么灵根……」小光和春蓼也都投以同情的目光,不知该讲什么,明蔚却摇头说:「你们仔细看看头顶和脚下。」春蓼轻声讶叫:「唉呀,地上都是云雾。」小光挪动一步,雾气散开来看到地板上都是水,水还淹到了脚踝,有些冰凉,水中长了许多漂亮的珊瑚,许多小鱼在其间游动,头顶则是倒着生长的荷花,天井也都是流动的水,水中则有许多鱼虾。窗外忽然飞来一群紫红色的雀鸟,花叶从窗墙边蔓延开来,这房间里冒出越来越多奇怪的景物,直到杨慕珂把天方石搁回桌面,一切又恢復如初。小光也没看过这种情形,和妹妹春蓼都张大眼看向明蔚:「东家,这是怎么回事?」杨慕珂一脸不安:「我这是出了问题?」「是混沌灵根。」明蔚对他浅笑,握起他的手拍了拍:「无论修炼哪种法术都事半功倍的,混沌灵根。」杨慕珂惊喜:「噫?」测完灵根之后,明蔚驾着寂明馆的马车带杨慕珂到近郊散心,两人来到湖畔漫步,他也没想过杨慕珂是那罕有的灵根,他倒不担心杨慕珂嫌弃自己,但这要是被谁知道了,恐怕又要引来什么有心者覬覦。他越想越不安,忽然告诉杨慕珂说:「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不过就算将来你后悔,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杨慕珂瞅他一眼,好笑道:「怎么啦?忽然讲这种话。不管你何时何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可你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就算将来你对我不好了,那我变强以后也能应付吧。我可不怕你。」明蔚看他挑眉昂首故意做出挑衅的表情,也被逗笑了。他说:「我知道了。」「不过宋叔以前讲过你一些坏话。」「哦?他讲我什么?」杨慕珂笑嘻嘻的说:「讲你爱装模作样吧,还有不在意的事就怎样也无所谓,偏偏很多人误以为这样的你很大方、有风度,实际上也有许多爱计较的事。」「他真这么讲?」杨慕珂点点头,认同道:「我觉得宋叔也没讲错啊,你有时候真的特别爱计较,吃的穿的和休息的地方绝对要一尘不染,还特别挑气味,小时候我洗澡不就常被你嫌弃么?老是说我是脏孩子、脏孩子的,你没见过周谅那随便的态度,她还比我不讲究哩。」「你跟一个小姑娘比什么,看来你心眼也没多大。」「我承认我心眼是不大啊。」杨慕珂冷哼一声,沉下来有点阴沉的说:「所以对我不好的人,我都记着。对我好的,我也不会忘。我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厚的好人,只是没能耐作威作福罢了,可是你喜欢我,将来要是你后悔,我也不会后悔的。」明蔚停下步伐拉住杨慕珂的手,后者回望他,他驀地浅笑说:「彼此彼此。」谁都不是完美无缺,没有真正的白璧无瑕,但彼此心中已认定了对方是唯一最契合的伴侣,这就够了。杨慕珂感受得到明蔚那幽微的不安,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杂乱的烦恼,像是他常觉得自己和明蔚差距极远,不过他就是爱上了,也只能豁出去追到底了,不然能怎样呢?***天气变得暖热,祇里城的仲夏不是太过炎热难熬,明蔚和姚昱凡他们约在寂明馆会合,再乘白龙前往未闇渊。未闇渊这个地方终年阴冷潮湿,而且除了一些会自行发光的草木、晶矿,就没有其他亮光了。这个地方也说得上真正的与世隔绝,就连灵气都被阻绝在外,深渊多处都有棘手的瘴气、邪气,还有许多类似灵沼的危险之地,除了长久以来潜居于此的妖魔精怪的部族,谁也不会刻意跑进这里冒险。传说中这里有座地下城,城主原来是上古魔神,魔神在久远歷史中的大战殞落了,后来在这里潜居的精怪妖魔应该也多是其残留部属的后代。魔神虽说殞落了,但城中依然留有不少相关的遗物和气息,那些残部后代也靠着魔神的气息庇护安生于此。明蔚和宋繁樺曾几度来到未闇渊的地下城探索,他们皆为神裔,又同是妖魔,因此并没有遭到太多排斥,深渊里的精怪妖魔也都崇尚强者,因此不会傻到去挑战能以力量绝对压制他们的外来者。白龙化作白驹拉着马车到悬崖上,明蔚餵了白马一颗上乘丹药后就让其自行归去,他搂着杨慕珂和姚昱凡、周谅他们一同跃下深渊。杨慕珂被明蔚的真气护着,深渊中暗藏的罡风并没有伤到他分毫,不过周围迅速变得漆黑一片。他们四个在黑闇中安然落地,脚边有淡淡的绿光,是一些会发光的苔蘚、蕈子,但那些光亮非常微弱,要走近了才能察觉,也无法照亮其他东西。明蔚他们四者都拿出一块小巧的晶柱,那是取自某灵矿的材料,银白的晶矿发出来的光就像明月一样柔和,也能照亮附近景物,这一照就看到许多深色的植物,多是紫、红色,也有深蓝到发黑的花叶,就连黑色的花朵也生了一大丛。明蔚提醒他们说:「到处都可能有毒物,最好不要碰到。」他们拿的晶矿多少能辟邪趋走毒物,也是防身的好东西。明蔚走在最前头带路,杨慕珂及周谅尾随,姚昱凡垫后。走在中央的兄妹俩由于有些紧张,一路上都没怎么讲话,就这样走了一个半时辰,周谅终于有些不耐烦的嘀咕:「还有多久能到啊?不能用飞的?」杨慕珂正欲回话,姚昱凡就念周谅说:「你有点耐心,快到了。这里不能随意的飞,免得引来什么妖兽就麻烦了。」说到妖兽,杨慕珂想起先前明蔚和他聊到未闇渊的事,那时明蔚和宋繁樺在这里也是到处飞,没多久就看到后头有隻长得像蜈蚣的大虫追着他们,那隻妖兽有好几栋屋子相连那么大,好在妖兽的眼力似乎不好,只要用法术隐匿气息再躲起来就能甩开。像那样的大妖兽不知道有多少,平常可能藏在山体里不太出来吧。杨慕珂起初是紧张,但走了这么久也开始习惯了,再说前面有明蔚,后方还有姚前辈,他也不是太担心有危险,所以悄悄的张大嘴巴打呵欠。「轰隆!」忽然地动山摇,明蔚回头喊:「跟紧了。」明蔚拉着杨慕珂的手跑起来,跑得不算太快,周谅他们也能轻易追上,黑暗里有土石崩落和不知名的吼声,他们跑了一会儿就到底了,前方是一面绝壁。周谅有些着急:「没有路啦?怎么办?是怪物们打起来了?」与其说她是怕,倒不如说她有点兴奋,这点不仅杨慕珂瞧出来了,后方的姚昱凡也听得出来。明蔚说:「大概是怪物出来觅食了。那些巨大的妖兽不常出没,每次出来吃一顿就能再回巢里睡个半年一年的。」「哦?牠们都吃什么啊?」周谅说完,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个蠢问题。「也是吃妖兽?」「对。我听明蔚提起过。」杨慕珂馀光看到山壁有动静,明蔚的手掌心隔空对着山壁念了什么,接着山壁浮现一道透着白色淡辉的门,明蔚推开门朝杨慕珂伸手说:「我们走吧。」那扇门就是地下城的入口,地底宛如迷宫,明蔚早已摸清了一部分,万兽秘境就在这座迷宫城中。明蔚当初并不打算对这深渊里的部族涉入太深,那些妖魔也不想招惹外来者,所以感受到明蔚等人的气息早就远远回避了,因此这一路都很安静。城里有不少阶梯,杨慕珂他们跟着明蔚一会儿往上爬,一会儿向下走,不到片刻都有些记不清路线了,最后在某一层走了片刻后来到非常空旷的地方,这里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有回音,不过除了一些天然石柱以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周谅说:「这里特别冷啊。底下好像有水声?」明蔚答道:「对,这底下是一座池子。根据以前和这里居民谈过的线索推敲,水底应该有万兽秘境的入口,它开啟的时候会有异象,我们暂且在此等着。」周谅沉吟了声:「那好吧,边等边休息。」她从戒里摸出一块软毯铺开,拍拍身旁两处说:「师父、哥哥,坐吧,明、明……」「喊他明哥哥好了。」杨慕珂笑了声。周谅不知怎的就有点尷尬害羞,她说:「我喊你明前辈吧。」明蔚:「无妨。知道是喊谁就好。」姚昱凡拿出一个粉色小布包,里面是周谅爱吃的酥饼,他递给周谅以后还倒了茶水说:「慢慢吃,没人跟你抢。」杨慕珂看他们师徒相处笑了下:「你们挺像父女。」姚昱凡浅笑说:「其他人也这么说,看来我挺会带孩子的。」周谅反驳:「师父,我不是孩子啦!」「好,好。我们谅儿长大了。」姚昱凡笑着递上茶水让她喝。水里冒出一线光束,水面有雾气漫开来,那些雾气是肉眼可见的灵气,因为灵气极为浓郁才化作雾气。那光束扩大开来,成了一人那么宽,他们几人都明白秘境已经开啟了。姚昱凡问:「这水里有什么危险么?」明蔚:「应该没有,不过以防万一……」他扔了一颗白色小药下去,解释说:「这药能让活物都沉睡一个时辰,无论飞禽走兽、游鱼花草皆然,只要用袪水咒不碰到水就不会中了药性。还有,这秘境仅有金丹以下的修为能进入。」周谅笑说:「那我还差一点,恰好能过去。」姚昱凡已有元婴大圆满的修为,闻言就开始压制自身修为。明蔚本就为了杨慕珂而将修为压制在金丹期,杨慕珂感受得到明蔚的修为还在继续变化,明蔚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浅笑,让他不用担心。说完这些,明蔚就带杨慕珂下水,姚昱凡看周谅盯着水面有些忐忑的样子,温煦微笑,心想她到底是个小姑娘,伸手说:「过来,为师带你。」周谅望着姚昱凡的笑脸,有点害羞却逞强道:「不必如此,袪水咒很简单。」姚昱凡继续劝她说:「可是进了秘境一切难料,要是走散就不妙了。」也有道理!周谅立刻接受这讲法,坦然握牢了师父的手说:「好,快走吧,快快、跟上哥哥和明前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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