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坐在马车里,正不紧不慢地往家走,那暖乎乎的春风就像一双软绵绵的手,俏皮地把马车的帘子掀开,轻柔的风拂过路人的脸颊,吹得人好像喝了酒似的,迷醉在这春天的舒适里。
林子衿不禁心动,抬手撩起了马车的帘子,静静地欣赏起马车外的如画美景来。此时,夕阳那柔和的余晖已然铺满了大地,宛如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纱衣,那光芒洒落在漫山遍野盛开的春花之上,使得花儿们愈发娇艳夺目。浅浅的青草没过马蹄,微风轻拂,恰似情人的轻抚,温柔地抚摸着林子衿的脸颊,她只觉浑身舒爽无比,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
最终没有抵抗住这春日里的万般柔情,让春桃将马车停靠在道路边。
不远处,有一座桥,桥名甚是好听,唤作“姻缘桥”。林子衿暗自哂笑,心想这桥的名字虽好听,可这世间痴男怨女那么多,又有几人能碰上好姻缘呢?
她径直上了姻缘桥,微微低垂着头,俯视着桥下那潺潺流淌的河水。偶尔会有一些从岸边飘落的桃花瓣落入水中,它们随着水流缓缓漂动,一直漂向远处。
林子衿尽情享受着夕阳余晖洒在脸上的美妙感,忘乎所以地将手中的锦帕放到脸上,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安静的春天。
忽来一阵春风拂过,恰似调皮的精灵,将她脸上的锦帕吹落至桥下的小河里。林子衿大惊,“我的帕子……”那锦帕随着水流已飘了很远。
主仆三人急匆匆地从桥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追上随河流飘远的锦帕。好在那锦帕被河中的小树枝给挂住,这才没有继续飘远,林子衿见状,已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就跳入了河中。这可是比她命还重要的东西啊!是她过世的舅母王氏留给她的遗物,她平时都带在身边,每当想念舅母王氏时,便拿出来睹物思人!
但她却忘记了自己不会水这件事,她刚跳下水还没扑腾几下,便被呛了几口水,忘了求生,也忘了呼救,心心念念都是一定要把舅母留给她的遗物给手里。
河岸边的两个丫鬟,见林子衿淹了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扯开嗓子拼命地大喊着:“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家小姐呀!”两个丫头的呼救声划破长空。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原来是湘王带着着他的侍从刀燃恰巧经过此处。
湘王听到那一声声凄厉的呼救声后,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稳稳停住。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迅速扫向姻缘桥下的那条河,当看到湖中挣扎的身影时,眉头微微一蹙,毫不犹豫地飞身下马,朝着湖边飞奔而去。身后的刀燃也紧跟其后,手中长刀寒光闪烁,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刀燃,你可会水?”刀燃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一个北方的汉子,怎会游泳。湘王无奈地叹口气,他看了一眼河里快沉下去的人影,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林子衿这会儿已然呛水许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一般。在这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她感觉自己似乎马上就能见到已经过世的舅母了,心里头竟隐隐生出一丝期待。嘴里还不忘嚷嚷着“舅母,您来接我了吗?”
湘王快速游向她,在靠近她之时,迅速将她揽入怀里,却不小心碰到一对软绵绵的东西,湘王一张本该被河水泡的发白的脸,瞬间红的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你,你竟是女子?”
“你是天上的神仙吗?是来接我的哦?”林子衿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唔……不是!”
“那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凡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你一定是神仙!”
湘王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抱着她快速地往河岸边游。
待他将怀里的人儿抱上岸,她已经昏迷不醒。许是在河里喝了太多的水,又或许是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冻的。湘王刚想上手去按压被他救上来之人的胸口,那双手在快触到对方之时,立刻又缩了回来。他将那两个焦急等待的小丫鬟叫到身边,教了一些急救的法子,便带着刀燃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