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一脸萎靡不振,全靠着夏竹在旁搀扶着,才勉强来到了前厅。刚一踏入,便瞧见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太医正坐在那儿,瞧模样,似乎比昨夜里来的徐太医年纪还要大上几分呢。
林相见女儿进来了,赶忙朝她招手,指着面前坐着的那位老太医介绍道:“子衿呐,这位可是太医院的首院安太医,安昶怀大人呐。此次,安太医可是特意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为你特细瞧病的哟。”
林子衿听闻,微微提起裙摆,轻移莲步缓缓上前,朝着安昶怀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同时柔声说道:“有劳安太医您了,子衿在此感激不尽呢。”
安昶怀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娇弱的女子,抬手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脸上笑意盈盈,开口说道:“林小姐这可使不得,不必如此多礼呀。”说罢,他又扭头看向林相,满脸赞叹地说道:“相爷呀,您可真是好福气哟,瞧瞧这生得如此俊俏乖巧的女公子,真真是让人瞧着就心生欢喜呐。依我看呐,将来若是被哪位皇子给相中了,那可不得是一步登天啦,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哟。”
林相只是淡然一笑,摆了摆手道:“安太医,您这可真是谬赞啦,小孩子家家的,哪经得起您这般夸赞呀。”
安昶怀却似是没听到林相的话一般,依旧摇头晃脑地感叹着:“林小姐这模样,生得犹如天仙下凡呐,那仙姿佚貌,恐怕在这全京城之中,都难找出第二个能有如此美貌之人咯。就算是放眼咱们这大天朝,估计也是极难再寻得这般标致的姑娘啦。”
林相面色依旧平淡如水,他心里自然是知晓自家女儿生得貌美,且这美貌在京城之中确实是无人能及。可他向来不以此为傲,反倒深知女儿家若是长得太过出众,往后保不齐就会招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要是被那皇权富贵之人给相中了,到时候即便女儿心里不情愿,恐怕也只能认命了呀。
林子衿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她向来都是深居简出的性子,平日里甚少出门,外面那些貌美的女子,她也着实没见过几个。而且她本就不爱那热闹喧嚣之地,便是皇宫里设宴摆席,她也从未去过,林相也不愿让她抛头露面,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便好,凡事也都依着她自己的心意来。
这时,林相笑着对安昶怀说道:“安太医呀,您就莫要再这般夸赞这孩子了,再夸下去,我怕这孩子都要飘到天上去咯。您还是快些给小女瞧瞧病吧,也好让您回去宫里能顺顺利利地向陛下有个交代呀。”
安昶怀一听,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是多了些,忙不迭地赔笑道:“瞧我这老糊涂,光顾着夸林小姐了,差点就把陛下交代的正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这话音刚落,站在大厅内的几个丫鬟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那模样看着就觉得好笑。林相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仿佛带着某种威慑力,几个丫鬟瞬间便止住了笑声,赶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安昶怀这才走到林子衿跟前坐下,伸手示意林子衿伸出手来。林子衿依言而行,将衣袖轻轻往上挽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腕。一旁的夏竹心思细腻,赶忙在桌子上垫起一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让林子衿将胳膊放在那帕子上,她心里直念叨着,可千万别让刚大病初愈的小姐再受了冷,要是因此又得了什么病,那可就糟了。
安昶怀伸出手指,搭在林子衿的手腕上,仔仔细细地替她把了一会儿脉搏,期间还不时地微微皱眉,或是轻轻点头。把完脉后,又关切地问了一些诸如饮食、睡眠之类的琐碎事儿,还仔细瞧了几眼林子衿的面色,这才一脸肯定地对着林相说道:“相爷呀,您且放心,林小姐这风寒之症如今已然下去了七八分啦,只需再调养个两三天,保管就能痊愈咯。只是在这期间呢,可莫要再让小姐吹着冷风啦,饮食方面也得尽量清淡些才好呀。”
林相听闻,赶忙点头称谢道:“有劳安太医费心了,真是感激不尽呐。”
安昶怀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下老夫也好回去跟陛下交差咯。不过呀,相爷,老夫这儿倒有一事不明,这陛下是如何得知林小姐生了病的呀?相爷您这闺女平日里藏得可够深的,就连老夫在这京城也算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子女了,却都不曾见过您这女公子呢,没想到陛下居然还亲自点名让老夫前来为林小姐复诊,这可真是稀奇得很啦!”
林相也是一脸疑惑,心里暗自琢磨着,想来应该是湘王去求的皇帝,皇帝这才派来了自己的御医替林子衿复诊的吧,可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也着实说不清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