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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夤夜湖边初相遇19（第2页）

他觉得让耿丹师多活一息都是对他愤怒的不尊重。

所以……“吞噬！”赵无奇双眼猛地泛起黑色漩涡。

面带笑容的耿丹师双眼一凝，感觉眼前的世界在拉长，在扭曲，变成了一张不断卷曲的画。桌子，床，灯光，一切都在旋转，化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魂海里的灵魂被撕扯着，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入无尽深渊，身体上传来的痛楚，好似活龟脱壳。

他的感知掉落一方空间，无尽的黑气刹那间把他包围，他生出极大的恐惧，是一种被吞吃的疼痛，是对归入永恒黑暗的大恐怖。

赵无奇静静的站立着，眼睛中漩涡消失，内视魂海，耿丹师的灵魂在他的雾气灵魂中哀嚎着，顷刻小了一圈，他的雾气灵魂明显壮大，那种久违的，愉悦至极的感受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脸突然就笑了，随即又绷住。

“我是御道境大修，不能像年幼时那样傻笑，得学会控制。”赵无奇心中告诫自己。

“耿丹师的灵魂不算强大，比魂修天赋的五阶魔兽蛊魂狐差得远，不必用神念内视看着吞吃。耿丹师的灵魂味道似乎好上一点，有点酸口，纯粹是灵魂幻化出来的感知，和舌根没关系。”他细品着耿丹师的灵魂。

“到此为止吧！”赵无奇活动着手脚，僵硬的不适感飞快消散，定身符失效了。

他四下走动打量着所处之地，是一间内室，除了床比较奢华外，其他无甚特别。与宽敞的外室一门相隔，外室中间摆着一方炼丹炉，地上几个蒲团，几把芭蕉扇。炉中空空如也，估计每日炼的丹药都已上交灵丹堂。再出了外室便是小院。看来此处是耿丹师在宗门的院落。

他回到内室，雕塑似的耿丹师脸上带着恐惧，大睁双眼，跪倒在地，气息全无。

他说了句“死者为大”，飞起一脚将耿丹师的尸体踢到墙上，脑浆崩裂。

“抽魂术死状太过蹊跷，绝不能留下痕迹。至于其他方面顾全不到了，汪直他们五人都知道我来此，装傻又岂能混得过去。下品宗门修炼已经到头，驼子也是悬在头上的利剑，明天一早找机会离开。”

赵无奇打定主意，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丹药瓶，捡起地上的席子卷成卷儿抱在怀中，出了院子，辨识方位，向自己住处方向奔去。

一路上思索着回去要收拾的物什，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无非铁筋，匕首，三十多株一阶灵药。但韩雪送的一百块元石，被他随手放在巨石旁，好在当时汪直他们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没有发现。这是一大笔横财，必须带着。

“汪直来时说了一路明日宗门擂台的事，想必全宗上下都到场观看助威。更容易找机会离开宗门。耿丹师的尸体被发现，也是明日之后的事了。真是天助我也！”赵无奇庆幸地想。

忽而又心生惆怅：“我要先一步韩师姐离开宗门，也无法去和她道别，只等日后有缘再相见。”

又想到宗门死了一个丹师，秩序司会不会跨州通缉他，思来想去可能性不大，心下略安。

魂海中，耿丹师的灵魂不断被吞噬，阵阵“进食”的愉悦感传来。

“师姐也是来此沐浴吗？”

赵无奇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声惊醒，停住身形，心脏漏跳几拍。只觉这声音煞是好听，初闻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细品似风动竹林雨打芭蕉。下意识就向声音处看去，念及眼下境况，又连忙把头扭回来。一瞥间，看见不远处湖水中探出半个身影。

”灵泉湖”，想到来时路上，汪直说灵泉湖被宗门划为禁地，特意绕路林野。此刻他心不在焉闯到了湖边。

他把头低了低，抱紧怀中的席子，正看到袖口的云纹花边，顿时恍然，自己身穿女修衣衫:“难道她在和我说话？”

赵无奇想快点离开，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慌乱，只得强装镇定，慢慢迈动脚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从未被他如此深刻的理解过。

然而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不知如何悄无声息上了岸，向他迎来，他只得再次停下。

明亮的月光下，赵无奇愣愣地看着闯入目光范围的一双白嫩小脚，如美玉雕成，从沙砾上走过，纤尘不染。小脚的玲珑白嫩让他联想到囫囵塞嘴里的地灵蚕。

他幼年在灵泉湖经常碰到女修沐浴，师姐们一来见他年纪小，二来见他呆呆傻傻，竟也不避讳驱赶他。以他阅脚无数的经历，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脚。

随着小脚接近，赵无奇头也越低，他不想往上看到些什么亵渎了小脚的主人。

“师姐怎么不说话？师姐没戴发饰，带着席子，不是来沐浴吗？天籁之音再次响起，透着几分疑惑。

他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小脚来到很近的地方停住，让他目光范围波及到对方的腰部以下。“想多了”，对方身上罩着宽松睡袍，他心情又为没看到些什么感到失落。

淡淡的异香袭来，如兰似麝，萦绕鼻端，令他恍惚忆起三生三世，又恍若堕入千年轮回。如果不是异香中带有丝丝药气，他不知道自己要沉迷多久。以他的经验，异香中的药气是泡完药浴的残留。

忽然，视力范围内垂下一瀑晶亮的丝绦。

“她在弯身看我脸！”赵无奇心里想着，再也顾不得许多，丹田元力汹涌而出，身形斜窜出去，冲进湖边树林，在林木间如飞般的穿梭，耳旁生风。他相信，即便以前受大野蜂攻击使用疾风符逃跑，也没现在快。

湖岸上那双小脚被赵无奇的暴起吓一跳，连退两步，接着又前迈一步，似要追赶，又犹豫着停住。

赵无奇在林中东拐西绕，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专挑林密僻静处钻。神念放开，感知身后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心中不住的念叨：“天籁音，足无尘，体生香，发如镜……帝之女宝，七相妙体，秦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