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明明已经认出她来了,为什么不揭发她?还……他一定有什么诡计!婉容蹙眉,微怒地盯着公孙良信研究,奈何公孙良信的眼光就是回避她。她无奈地将发簪插回头上,心里思忖:既然公孙良信不打算当场揭发她,那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婉容昂起秀气的下巴,示威地盯着公孙良信──
公孙良信从眼角注意着“她”赌气似的举止,不禁兴起捉弄之意。
“现在的仆人真是散漫,连喝个茶都得亲自动手!”公孙良信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喃喃抱怨。
果然,孙薏茹立刻吩咐:“婉容,你还不快帮公孙少爷倒茶!”
“是,小姐。”他绝对是故意的!婉容忿忿地想着。
她绷着脸持起茶壶,倒好茶端到公孙良信面前,趁着背对孙薏茹的机会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口气却装得恭顺地说:“公孙公子,请用茶。”
公孙良信忍住想笑的冲动,视若无睹地淡然道:“多谢。”
等婉容气愤地走回孙薏茹身旁,公孙良信又说:“听说孙朝元老爷不但是个大善人,而且是个武功不凡的高手,想必孙小姐也精通武艺啰?”
“略知一二。”孙薏茹保守地说;因为孙朝元时常告诫她,不可随意弄武耍鞭,要像个大家闺秀。
“孙姑娘客气了!所谓名师出高徒,孙姑娘的武艺必是超群,可惜孙老爷不在,我无福亲睹他绝妙的身手。”公孙良信一脸惋惜。
“要是公孙公子不嫌弃,我可以为公子演练一段。”孙薏茹挑着眉,跃跃欲试的,早忘了她父亲的叮咛──言行举止须有闺秀之风。
“那怎么行!孙小姐乃是金枝玉叶之体,不如……就让你的丫鬓代你演练。”
婉容还不及拒绝,孙薏茹已急躁地说:“她不会武功,还是我来──”
“她不会武功?”公孙良信以夸大的惊讶神情插嘴说:“我看她的进退行动,像是个会在黑夜中‘飞檐走壁’的高手。”
婉容闻言身体一僵,恨不得当场掐死公孙良信!她气恼地瞟他一眼,然后咬牙瞪着地上,不断告诫自己──忍耐!忍耐!原来他不当面说出昨晚的事,是为了戏耍她,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尚未完成,她情愿死,也不让他有机会捉弄她!
不知情的孙薏茹兀自咕哝:“怎么会呢?婉容一点儿功夫也不会呀!公孙公子,你不懂武功才会……”
公孙良信俊脸含笑,着迷地凝视婉容恼怒又竭力克制的多变神情,孙薏茹说了什么话,他是浑然不知。
连着几日,公孙良信都借着机会戏弄婉容,逼得她不得不借口风寒,让孙薏茹找别的婢女取代她的工作,以避开跟公孙良信见面的机会。
等人都走了之后,婉容偷偷地溜出孙薏茹的厢房;而公孙良信由孙薏茹口中套出婉容染上风寒的消息,焦急地前来探望她,正巧看见她行色匆匆地走过,他好奇地跟了上去。
正在刺绣的柳伶儿听见开门声,掩不住惊喜地说:“婉容,你回来了!”
“伶儿,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小姐要的绣衫等我回来再做,你怎么不留在床上休息?”婉容抢走柳伶儿手中的绣线,推着她往床铺走。
“婉容,我没病!为什么你老是要我休息?”
“你瘦成这样,不行的。”婉容担忧地看着柳伶儿单薄的身子。
“我其实并不瘦,只是个儿矮了点。”
“我们俩同是十七岁,我足足高了你一个头长,还有──”婉容卷起柳伶儿的袖子。“你看看!我们的胳臂粗细差这么多!”
“每个人长得不同嘛!有的人高,有的人矮,有的人胖,有的人瘦,我只是凑巧长得矮、长得瘦罢了,又不是害病,你就让我做点事吧!”
“不行!”婉容态度坚决。“这些事我来就行了,你还是上床歇着。”
“那怎么行!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能……”柳伶儿突然软倒,她被婉容点了睡穴。
婉容俐落地扶住她,脱下她脚上的棉鞋,把她安置在床上,嘴里喃喃低语:“小姐,对不起!宫主交代我要好好儿照顾你的。”
公孙良信站在窗门外,困惑地看着这一幕──怎么她对这名叫“伶儿”的婢女态度比对孙家小姐更谦恭?实在没有道理!他继续观察婉容。
婉容将桌上绣了一半的绣衫折叠好,取了她所需要的各色绣线,就往外走。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公孙良信悠闲地倚着廊柱,好整以暇地在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