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少见怎会是陌生?不过是男人此时心绪乱得厉害,才会答非所问,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相蕴和忍俊不禁,“我与三郎自由相熟,纵然分别一年有余,也不至于到了陌生的程度。”
商溯饮茶动作微微一顿。
——一定要他说出那句是因为她说她想他,所以他才会不知如何应对,以至于话都有些不大会说的话吗?
商溯抿了下唇,掌心无声开始冒汗。
千军万马前仍能谈笑风生的人,彼时却有些紧张,但如果相蕴和想听,那么他说也无妨。
商溯顿了顿,迟疑着开口,“我——”
“三郎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刚刚开口,另一端的相蕴和也同时说了话,两人的声音凑在一处,他立刻止了话头,让相蕴和先说。
相蕴和笑了笑,看着商溯的眼,“莫说只是一年未见,纵然是三年五载不曾相见,我与三郎也不会陌生。”
商溯眼皮轻抬,捻着墨玉扳指的手指顷刻间失去动作。
糟糕,这句话简直太要命。
他感觉他的心顷刻间便化了,化成水似的,聚不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该怎么样去接她的话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有一瞬的窒息。
那是心脏狂喜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反应,让大脑一片空白,丧失所有动作。
这样的反应着实有些傻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气息,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紧绷与狂喜。
“我,呃,我也一样。”
商溯说道。
相蕴和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也一样。”
“咱们这样的情意,怎会变得陌生?”
说话间,相蕴和拿起酒盏,隔着案几遥遥敬着商溯,“以后不要这样说了,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那我不说了。”
商溯脸上一热,立刻说道。
明明没有饮太多酒,商溯却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尤其是当相蕴和的话说完时,他感觉自己便成了被人牵着走的提线木偶,眼睛看着她,话已经说了出来,而原本失去动作的手,此时也把酒盏端了起来,往她的位置遥遥一敬,便抬手往自己嘴里送。
一饮而尽。
“咳咳——”
辛辣酒水入喉,呛得商溯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太好。
一盏尚且能接受,两盏便如踩在棉花上,到了三四盏,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太行,所以他出门在外鲜少饮酒,今日宫宴上的酒,也不过是应应景,旁人来敬他,他连酒盏都懒得抬,只说自己不饮酒。众人皆知他脾气,倒也不敢拿那套所谓的酒桌文化来强逼他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