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展向那些墨鱼对虾海马海蜇们大声的吼,吓得水族们抱头鼠窜逃之夭夭,甚至都不敢提醒他一声,这里是水晶宫附近,是有结界的,根本不可能有哪个凡人把网撒到这里来。
「殿下如此心系水族们的安危,实在太令人感动敬佩了。」如墨双掌交握,真诚的对龙展说,让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如果一千年前能让我遇到太子,我就不用去雾隐山了,不过现在看来也很不错了,如果不去那里,我就不能认识那么多的好朋友。」说到自己的好朋友,如墨的语气中又添了淡淡的忧伤。
龙展挠了挠头,前一刻的怨气冲天都被怜惜所取代,朋友这个东西不是他眼中那些不顺眼的水族们,他们是如墨生命中的一部分,是给了他真诚友情的人,自己的独占欲再强烈,也不能试图抹杀如墨和他朋友们之间的感情。
他抱住如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后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传递着无言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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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的心里轻轻一颤,他心里一向景仰敬爱的太子殿下,在这一刻令他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觉得心里好想就那么动了一不,觉得好像刚刚体会了一下那些书中所说的幸福的滋味,觉得对龙展,似乎有什么就在这一瞬间和从前变得有些不同了,如墨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龙展根本就没有改变,为什么只是弹指间,他在自己心里似乎就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呢?
「如墨,如墨……」
身后传来的惊喜喊声让龙展和如墨回头,一个还算秀丽的男子和其它几个人正往这边赶来,他脸上是抑止不住的激动狂喜表情,那双狭长的眼中闪着炫耀骄傲的神采。
龙展皱了下眉头,他已经知道这男子是条草龙,其它的都是些鱼鳖虾蟹的水族,不知为什么,这条和自家娘子属于同一种族的草龙却让他心中充满了厌恶之情。
如墨的身子微微一僵,不由自主的垂下脑袋,那条草龙变成的人还恍若未觉,直冲了过来拉住如墨的手大声问他道:「如墨,如墨,哎哟,真的是你啊?刚才远远的看见,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呢,幸亏看见太子殿下在身边,才敢确定。」他脸上是夸张的久别重逢的喜悦,然而不知为何,龙展却觉得在这喜悦背后,隐藏着的是一种深深的嫉恨。
如墨仍然垂着头,悄悄的抽回手,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要和龙展离开。
那条草龙愣了一下,然后陡然又拉回如墨的手,声音转眼间就高了八度:「如墨,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在你离开东海之前,我们……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我是锦红啊……」
「我……我不认识你。」如墨有些慌乱的答。
而锦红身后跟着的一群水族们却无一例外的哈哈大笑,纷纷嘲笑他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什么的,最后他恼羞成怒,一把拽住如墨高声道:「好啊,这才飞到高枝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别忘了一千年前,你还是跟着我屁股转的一条草龙呢,那时候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被欺负多少回了,那时候……」他滔滔不绝忘乎所以,而如墨却是越听越惊讶。
龙展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他是绝不相信如墨会是这样人的,那小东西的一切都在那双眼睛里。他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如墨不敢认这条草龙锦红,是因为怕自己看不起他吗?应该不是,如墨那单纯的性子,哪会这么的「为自己着想。」
「锦……锦红……你……你要认回我做朋友吗?」如墨的惊异之色溢于言表:「你……你忘了一千年前,是你……是你亲口和我说过……说过不会再和我做朋友的,你……你还说……让我以后走到大街上,看见你也……也不许叫你……要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这……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所以……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离开……离开东海,因为我已经一个朋友都没有了,难道……难道我被骗了吗?是……是有人冒充你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吗?」说到最后一句话,如墨原本伤心的语气已经添上了一丝欣喜。
锦红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嘴角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是啊,你……你一定是被骗了……你从来都是笨笨呆呆的,一定是这样没错。」他话音未落,如墨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了,旁边他的其它水族们也都议论纷纷,以惊羡的目光看着锦红。
就在如墨都要和锦红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被拉到了龙展的怀里,然后耳边响起一个森冷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声音:「锦红,你不过是一条草龙,而如墨如今已是龙宫太子妃,你可知道欺骗他是什么罪名吗?」
龙展实在忍不住了,那条背信弃义趋炎附势的草龙的谎言,简直就蹩脚到了极点,也只有他那单纯善良的以为全天下的龙都和他是一样美好的如墨会相信。看着他因为锦红的谎言而瞬间盈满了欣喜的眸子,龙展的心这个疼啊,若非那条叫锦红的草龙实在太不堪,他甚至都不想戳穿他,因为对如墨来说,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没关系,被打击到了,被伤害到了都没有关系,就尽情来我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吧。龙展在心里默默的对如墨说,然后他才开口。
叫锦红的草龙一呆,表情瞬间就变得惊惶之极,他只顾着和现在的太子妃攀关系,竟忘了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太子殿下。东海中的水族谁不知道,龙太子龙展那可是个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的主儿,他那点谎话也就能蒙蒙善良单纯的如墨,想蒙住太子,再等十辈子怕都是没有指望的。
可是能攀上太子妃,能成为他最好的朋友,自己以后在东海,简直就可以说是横行无忌了,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诱人到愚蠢的锦红不惜再为它冒一把险。他低了目光,嗫嚅道:「殿……殿下,我和如墨……啊,不,是和太子妃,我们……在一千年前是最好的朋友……」
不等说完,龙展就冷哼了一声道:「没错,你们在一千年前,嗯,甚至可能是在做鲤鱼的时候,的确是最好的朋友,可是随着你们跳过了龙门,成为了草龙,不得不寻找强大的龙族来依附后,你便开始看你的朋友不顺眼了,因为你们其它的草龙都能够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而如墨却没有你们这种本事,到后来,就连有了依靠的你们也开始欺负他,以认识他为耻,所以你也毫不犹豫的断绝了和他的朋友之义,并且郑重告诉他,以后走在大街上都不许他说认识你,省得让你这个曾经的朋友面上无光,所以今天当你得知当年被你弃如敝履的朋友竟然成了太子妃后,便又迫不及待的想过来攀上曾经被你抛弃的那层关系,可怜如墨牢牢记住你的话,不敢和你相认,是不是这样啊?」
一席话说得锦红哑口无言,如墨目瞪口呆,龙展所说的这一切,和当初发生的事一模一样,简直就像他在旁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似的,如墨对龙太子的景仰崇拜更加厉害,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不离龙展的身上。
锦红也呐呐的说不出话来,龙展接着厉声道:「如墨因为你之前的话不敢和你相认,你却对他恶语相向,对太子妃不敬在先,欺骗在后,你可知这两条罪名够你死几次的吗?」话音未落,锦红已经抖如筛糠一般,连忙下跪磕头,求龙展和如墨饶命。
如墨看的不忍,连忙就要扶起他,龙展却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对锦红冷冷道:「如墨心善,定不忍对你处以极刑,我今日看在他的面上,便放过你这一次,以后若再敢想着巧言欺瞒以让自己飞黄腾达,我可就没今日这般好说话了。」他说完也不待如墨说话,拉着他飞一般的离去,身后传来水族们的大声嘲笑,他方觉心里舒服了一些。
「展,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如墨有些不高兴:「他是我的朋友啊,虽然一千年前他和我断绝情义,可刚刚他也说了,那是有人冒充,你难道瞧不起他是因为他是一条草龙吗?别忘了,我也是一条草龙啊。」
龙展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笨笨娘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得柔声道:「墨墨,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家伙是骗你的,什么有人冒充,你也不想想,当初的你们不过是两条在东海里无足轻重的草龙,谁没有事儿去冒充他挑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