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冯河双手分开,一手手腕翻转,呈出托天状,一手则自然下压。
在常人的理念中,徒手与持械之间存在着一堵高墙,但对于镇异常者来说,这种印象可能并不准确。
就比如此刻。
吴冯河摆出的架势,是武学中最为霸道的“天地架势”,用它来静待公孙凑的长剑。
公孙凑的剑如期而至,她手里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斩落而下,吴冯河的架势也瞬间做出了回应。
吴家至高武学,【天地倒悬】,对上剑者最根本也是最基础的极意,【切玉】。
没有声势浩大,也没有波及那么恐怖的范围,但依旧让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因为这两下攻击,都炉火纯青,已经磨练到了极致,没有丝毫魂压的外泄,全部的力量都实打实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吴冯河的拳,被一把剑狠狠的切入其中,就连狮子铸骨都在它面前崩溃。
切玉的极致,就是切割的极致,公孙凑手里的长剑却传来了悲鸣。
原来是剑刃的部位,堪称塑形淬火之后无可摧毁的魂钢,竟然被吴冯河的力量生生的打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而另一边,吴冯河沙包大的拳头,静静的停在了公孙凑的胸腔之前,没有挥舞而下。
这并非他最后一刻产生了怜香惜玉的情绪,而是因为一个更现实的原因。
随着“当啷”一声,公孙凑持剑的右手无力握住长剑,任由它无力的掉落在地面上,鲜血从她嘴角疯狂的流淌而下,染红了衣襟。
但她却依然傲然地站着,她的右手并成剑指,已经微微陷入了吴冯河颈侧的大动脉中。
只需要稍微凝聚魂压,以她锋锐的灵魂本质,还有剑者独有的剑压剑气,可以轻易的要了吴冯河的命。
就算是身躯坚固,以强化系著称的吴冯河,也不可能让脆弱的颈部动脉挡住同水平剑者的全力一击。
所以在最后关头,两人的最强一击反而不是决出胜负的关键,最强的拳与最强的剑,切玉和天地倒转,谁也没有办法一举击破对方。
但公孙凑没有选择防御,她用自己的身躯硬吃了吴冯河完全解放后的一拳,以内脏受损的巨大代价,换来了机会。
如果说吴冯河在力量上登峰造极,那么剑者登峰造极的,应该是精准。
她的剑指像是外科手术一样,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战斗里,点在了他的大动脉上,让吴冯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你输了。”
公孙凑漠然的看着吴冯河,身后的浅白色长发随着风微微摆动,这个画面很美,但她嘴角的鲜血已经不能说是溢出,而是流淌,红的让人胆战心惊。
“但只是技巧上输了。”
吴冯河不以为然,双方都明白,以对方的实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公孙凑点在动脉上的剑指,还是他打出的一拳,都可以轻易的摧毁对方。
因为他们的攻击无比的恐怖,更不要说这样的薄弱处,根本不是同等级的人能硬抗下的。
“我完全也可以一拳打穿你的躯体和内脏。”
在僵持下,作为裁判的乙等镇异常者走了上来,轻轻的分开了两人的攻击,这两人早就是强弩之末了,都不具备任何继续下去的能力。
吴冯河的指骨几乎要被削下来,魂压和肉体承受力也近乎极限,公孙凑的伤势则要更加严重一些。
继续下去,那就只能分出生死了,甚至是同归于尽。
组委会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有些人认为是公孙凑的伤势更重,但也有些人认为剑者继续下去,会很快的杀死吴冯河,毕竟剑者的杀力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