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从被砸成废墟的棚顶洒落在魏莪术的身体上。
这里是缆车的终点月台,位于山顶,紧挨着海边,视野开阔,所以阳光也更加没有遮挡。
但魏莪术却觉得自己浑身变得冰凉。
拄着刀的斋藤一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不忍看到这一幕。
或许是生前寿终正寝,让这被称为无敌之剑的人斩,也变得心软了很多。
魏莪术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仿佛空白了一样,空白的有些寂静。
怀里少女的身躯,还有此时此刻的场景,都给他一种剧烈的不真切感。
愤怒就像是汹涌的黑色浪潮,从他的心底涌出,土方岁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愤怒,手中长刀倒转,刀尖向下,就要连着他和守屋雅一同洞穿。
“愤怒吗?那就对了。”
土方岁三的声音沙哑,配合他原本英武的面容被魏莪术的碎星打的支离破碎,简直像是地狱的恶鬼。
“就怀着对我的愤怒和不甘,去死吧。”
他的魂压不像是散发而出,反而像是升腾起的狂气,就像是一只魔鬼。
愤怒,不甘,悔恨,还有对于守屋雅的歉意,种种感情都在魏莪术的心中涌出,让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忽然,一丝明悟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自己的性格,确是会有狂暴的愤怒,但此刻。。。。自己的情绪明显不对。
魏莪术,他是这样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吗?
就算是绝境,就算是包含各种情绪,他也绝不会在战斗中让情绪主导自己,让情绪裹挟自己。
就算面对神明,他也会理性到极致,挣扎到最后一刻,这才是魏莪术能够孤身一人以魂溢症活到现在的原因。
这一路走来,从年幼看到第一个异常开始,再到戊等的考试,斩杀暴食,恶魔游戏,这一路走来,魏莪术从未束手就擒过哪怕任何一瞬。
“我知道了。”
紫色的深邃光芒,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魏莪术抱歉的看了眼怀里的守屋雅,这个柔弱但坚强的少女已经因为失学和过度的疼痛昏迷了过去,按照伤势推算,她的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
魏莪术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冷血无情,就比如此刻,他明明应该为守屋雅而感到悲伤,明明应该感到悔恨或者愤怒,但他内心却一片平静。
是的,魏莪术看破土方岁三的“法”的哪一瞬间,他的内心只有平静。
“没有法,只是你的说辞罢了。”
魏莪术的魂压像是迅雷一样,卷起了一个绛紫色的刀袋,土方岁三的刀刃落下,与飞速旋转的它硬碰硬。
无坚不摧的魂钢刀刃,名家之手,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将刀袋轻松的斩开,反而发出了剧烈的颤鸣。
即使是名刀,也有高下之分,而放眼人类存在的历史,能与这刀袋中的长刀媲美的,也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