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雁过拔毛,所以这粮食到他手里一定大幅度缩水,况且季家小子心智如妖,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尹布衣吃的太饱。”
“他不给,就会和尹布衣交恶,这就是申逐鹿想要的,他就是要培养两个反贼,既让这两个反贼自相残杀又掐着他们的七寸,不让他们做大。”
右相放下茶盏后微微摇头。
“季博常会克扣,但还是会运粮食去北境,不然尹布衣定会不顾一切的强渡北朱河,这一点季家小子是心知肚明的。”
“而不论他给尹布衣送粮食是出自谁的授意,他这样的举动都会被扣上叛贼的帽子。”
“这也是申逐鹿的第二个目的,让季博常成为人人口诛笔伐的叛国逆贼。”
“他成了反贼,那他拉起的那支军队陛下还敢用吗?”
说着看向老门房张栋。
“陛下不敢用,而那季博常不想反也得反,而且只能待在定远成为替申逐鹿牵制尹布衣的棋子,这样一来陛下还剩什么?”
老门房张栋也是叹了口气。
“老爷,若是现在您给季公子去封信说清利害,或许。。。。”
老门房的话还没说完,右相直接摇头打断。
“晚了。”
老门房不解:“可季公子现在才刚去定远,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右相再次挥手打断老门房的话。
“不是给他去信晚了,是我看透的太晚了。”
随后右相说出的话,让老门房脸色骤然一变。
“他看似被申逐鹿控制利用,但实则他也在利用申逐鹿在肢解大雍!”
右相用的词,叫肢解!!
“他太会藏拙了,而他之所以能够藏拙骗过所有人,就是因为他太年轻了。”
“从他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那一刻起,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锋芒毕露,但这锋芒毕露之内,又有着极为明显手腕稚嫩的痕迹。”
“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拼命想表现自己,但所行所思又有着极大不足的孩子,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看起来的不足,也让所有人小瞧了他。”
“更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稚嫩,我,申逐鹿,甚至是陛下都会选择出手帮他抹除后患。”
右相的眉头越皱越紧。
“但就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份稚嫩,麻痹了所有人,更让陛下在他身上看到了筹谋已久出手的机会。”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陛下暗中所谋定要延后,而延后的结果也定然不同。”
“因为陛下,早就动了替换尹布衣的念头。”
“没有细盐,暗藏的太学子就不会这么快出仕,没有他执掌科举,陛下就不会一下得到那么多银子,没有他的铁器开放。。。。”
说到这里的右相眼神骤然一凝。
“难道他在秋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肢解大雍之法?!”
过往的一幕幕,在张白衣眼前一一浮现。
这让敏锐的发现了一件事。
最早出现在他面前的季博常很聪明,但真的很稚嫩。
无论借自己和左相的势,斩杀刑部右侍郎的儿子还是断林婉清一掌。
亦或者去往天宝阁讹诈五品以下官员的银子,这些都透露着一个年轻人的稚嫩。
手段并不高明且漏洞百出。
包括那些人想要赖账,他来寻求老门房和他一起再借势的时候。
他手段的稚嫩一览无遗。
但,季博常的改变就是从秋水修堤归来之后,整个人发生了蜕变。
他的行事风格依旧带着激进,做事的手段也依旧透露着稚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