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背着邦邦回到家里,北北早就累得差点连脚都抬不起来了,一开门就大步的朝沙发走了去,将邦邦放了下来,正想给他拿药,而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孩子们一齐往门口望了去,发现星夜已经走进门里来了。
“妈妈!”
“妈妈!大哥的脚流血了!”还没等星夜换下鞋,果果已经飞扑了过来,一手揪着星夜的裙子,眨巴着眼,眼里带着一丝惧怕,脆生生的开口,一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邦邦。
星夜微微蹙了蹙眉,一手往手提包往架子上挂了去,大步的走了过来,很快就发现了邦邦那右脚的拇指上正包着一张已经被血染红了纸巾。
“怎么回事?你脚怎么了?”来不及想太多,星夜便蹲下了身子,一把抓住了邦邦的脚,小心翼翼的将那纸巾拿开,果然,那脚指甲都快掉了,清丽的眼神顿时一疼,心疼得不得了,抬头想要骂他一句,又发现小家伙分明就是在忍着疼痛,脸色又青又白的,哪里还忍心开口责备他?
“哥哥踢球给踢的!”果果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星夜暗暗的吸了口气,心里颇为无奈,只好伸手给邦邦折好了裤脚,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邦邦开口,“上来,妈妈带你去医务室。”
邦邦努了努嘴,倒也没有拒绝,乖乖的往星夜的背上爬了去。
“你们乖乖待在家里写作业,不许出去玩!回来再让爸爸跟你们算账。”
说着,不等孩子们开口,便已经背着邦邦消失在了门外。
“哦!知道了!”北北跟果果拉耸着脑袋闷闷的开口,灿烂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门口。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响起了,一个纤瘦的女子背着一个酷酷的小男孩匆忙的从路上走过,也顾不上跟别人打招呼了。
来到医务室,医生刚好准备下班回去吃饭,幸亏是赶上了。
“你这孩子,怎么整得连脚趾甲都没了?一脚脏兮兮的,伤口里都是泥土!”那名医生皱着眉头翻看着邦邦那血肉模糊的脚趾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等下要拿消毒水给你洗,可能会很疼,你得忍着!”
“会不会很疼?能不能给他弄点止痛药?”星夜担心的望着医生,轻声的开口道,这么小的孩子,要他忍着,要忍得住才怪,别看这孩子一副挺坚强的样子,其实就是忍着怕人家笑话了。
‘呯!’这时候,微掩着的门被推开了,还没等星夜回过头,一道熟悉而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怎么回事?听孩子们说邦邦的脚受伤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只见一抹军绿色从眼前一晃而过,定睛一看,男人已经抓住了邦邦的那只脚。
“爸爸……”邦邦有些害怕的望了一脸阴沉的战北城一眼,默默的垂下了头,不敢吭声了。
“怎么给弄的?”
“踢球给踢的……”
“你自己算算这次是第几次了?都不让我跟你妈省心一点!非要让我收拾你是不是?”
“对不起……爸爸妈妈……”邦邦也有些难过的低下了眼帘,又害爸爸妈妈担心了!
星夜无奈的吸了口气,一手拉了拉战北城的衣袖,低声道,“好了,先让医生给孩子清理伤口吧,久了就会感染了,有什么回去再说。”
战北城这才松缓了一些,转头看了看医生手里拿着的药水,心知他要清洗伤口,这才一把抱过了邦邦,坐了下来。
星夜预料得没错,这药水才刚刚沾上去,邦邦那眼睛里立马就开始闪烁着晶莹,禁不住笑声的呜咽了起来,星夜望着他,不禁也陪着他眼眶发红起来。
“呜呜,好疼……”一颗颗金豆豆就开始落了下来。
“邦邦你忍忍就好了!不怕,妈妈抱!”星夜微微弯下腰,一把抱住邦邦的肩膀,轻轻的摸着他的小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妈妈!我好疼!呜呜!”火辣的疼痛感袭来,令邦邦忍不住挣扎了起来,战北城见状只好生生按住了他,大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脚,好让医生清洗。
“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皮!上回是去河里游泳被玻璃割到了腿,缝了几针都忘记了?这回是脚趾甲都被你踢没了!都不长记性是不是?别以为现在哭着我就不罚你了!回去给我写三千字的检讨书,周末早上十点之前交到我书桌上,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战北城才不管孩子疼得呱呱叫,该教训的时候,还是要教训的,不然都无法无天了!
“他都疼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对他小声一点吗?要教训也等他好了再说!”星夜本来就心疼得不行了,看到孩子被他这么一低斥之后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也提高了音量,一副老牛护犊的模样。
“好了伤疤忘了痛!慈母多败儿!你可别把他们都给宠坏了,这点疼就哭,揍性!爸爸当年也跟你这样的年纪,念书的时候跟人打架被人家用石头划破了头,也缝了几针,一滴眼泪也没有留,这么点疼就哭,还敢称自己是男人?”
“谁说我哭了!我没哭!哼!”一听到战北城的刺激,邦邦就咬了咬牙,硬是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睁着那双依然有些朦胧的眼睛瞪着战北城,一脸的不服气。
硬是忍着火辣的疼痛,邦邦咬着牙,任着医生清洗上药,等忙活一翻下来,天早就黑了,邦邦也没有再掉一滴眼泪,倒是星夜的眼眶一直都在泛红着,一颗心被揪的紧紧的。
医务室离家里还是挺远的,快走的话,也要二十多分钟才到家,邦邦舒舒服服的趴在战北城那宽厚坚实的背上,还没有走到半路就睡着了。
夜晚凉风习习,夫妻俩就这样慢慢的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两旁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