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笑得更大声了,柳乐见状道:“现在的表情才符合你小孩儿的身份嘛。”
“晚上想吃什么?”
沈淮安对吃食没有要求,他和沈二都不怎么会做饭,都是随意吃点就好。
“都好。”
柳乐也没指望沈淮安能回答,独自盘算一番后,就进了厨房。
沈淮安坐在原处,眼神神秘莫测,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
晚上柳乐用昨日猎到的野鸡做了辣子鸡,炒了盘荠菜,做的份量很足,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明日夫子什么时候来?”柳乐问沈淮安今日的情况。
沈淮安去灶台又盛了一碗米饭,今晚的辣子鸡格外下饭,“上午吧,可能会晚一点,里正也要来。”
柳乐已经吃完,放下碗筷,疑问道:“里正?”
“云来镇的里正,”见柳乐还是一脸茫然,又添了一句,“管整个云来镇的事,算是各个村村长的上级。”
柳乐这下明白了,相当于是现代的镇长嘛。
“里正怎么会来?”柳乐不明白,在他的记忆里大周朝等级森严,一般情况都不会越级处理事情,虽然沈淮安是读书人,但目前并无功名在身,本质上同普通农户没有差别。
沈淮安认真刨饭,“里正是夫子之前的学生,今日跑了趟镇上,才回来晚了些。”
“你夫子对你真不错。”柳乐感叹,终于遇到好人了,沈淮安的夫子刻意跑了趟镇上找里正,也是为了给沈淮安撑腰,怕他秀才的身份震不住大河村的人,作为王大钱的顶头上级,自然更有威慑力。
吃完晚饭,沈淮安破天荒的没有抢着洗碗,而是同柳乐说他要出去一趟。
“我去再打几只野鸡、野兔,夫子和里正都爱吃。”沈淮安面不改色的说着,一直克制面部表情,生怕柳乐会看出端倪。
柳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心,但毕竟明日的事儿也很重要,只得松口,“要不我和你去吧?”
沈淮安连连拒绝,甚至还扔下一句:“我一个人去还能快些。”
这小破孩子,不就是嫌弃他走的慢吗?
柳乐跟着去门口,沈淮安步履匆匆,没一会儿就走远了。
出来打猎当然只是借口,沈淮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走出柳乐视线后,沈淮安绕到后山脚下,从林子里穿梭,走到大河村村头,目光落在其中一家破败的茅草屋上。
颇为耐心的在这里蹲守着,直到周围几家屋内的烛火都熄灭后,才静悄悄的到了茅草屋门前。
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的打鼾声,睡得很沉,更加方便动手了。
沈淮安没有刻意收敛脚步的声音,直接进到屋子里,破败的墙壁、一张木板床、几个缺脚的凳子,借着月色看清了躺在床上人的脸。
正是下午意图对柳乐行不轨之事的黄麻子,脸上还带着被打的痕迹,腿上敷着草药绑着棉布条。
黄麻子的父亲以前是屠户,本打算将这门手艺传给黄麻子,奈何黄麻子好吃懒做,不愿意吃苦,到黄屠户死时都没有学会。
双亲离世后,更加肆无忌惮,成天要么喝酒要么睡觉,或是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混给赌场收账。
沈淮安知道黄麻子的脾性,今日这事儿,单单只是白日那顿打完全不够,过不了几日,等伤一好,便会再次上演,为了柳乐的安全,才决定晚上跑一趟。
从屋子的墙壁上取下黄屠户之前杀猪用的铁链和铁钩,直接将铁链在黄麻子脖子绕了一圈,逐渐收紧,睡梦中的黄麻子顿感呼吸不畅,手开始无意识抓住脖子间的铁链挣扎。
黄麻子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沈淮安,小畜…生……咳咳咳。”
“既然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那就缝上吧。”沈淮安面无表情的说着,将铁链拴在床头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旁的铁钩,往黄麻子的嘴巴上钩。
这种铁钩用于屠户杀猪时钩猪的嘴巴,让其挣扎的力度小些,更便于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