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清了清嗓子,宁愿自己是另一个人,身处在另一个坏境中:“我……呃,我是玛丽。”
男人转过身,那双生动的碧绿色双瞳将她的身影收纳其中,庞大的身躯顿时一僵。
玛丽赶紧低下头,拿着水杯里的吸管戳戳点点。
你现在还有什么新期待呢?她扪心自问。
沉默在蔓延,显然他还在思索一个可以被众人所认同的借口,好就此逃遁离开。
上帝啊,贝拉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呢?
光是将这个人类的气味吸进鼻子里,就让瑞基的呼吸完全停滞了。虽然和预想中的味道并不相同,但依然很可爱。
她的皮肤苍白而光滑,仿佛精巧的象牙文具一般。脸骨也精致无比,侧面的曲线自耳边向下颚划去,在下巴处形成一道优雅的弧度。她的颧骨偏高,双颊上泛起自然的红晕。修长的脖颈正如她的双手一样纤弱,也许和她的双腿也相似。一头深棕色的长发绑在脑后,梳起一只马尾。
她没有化妆,也闻不到任何香水的气味,身上唯一佩戴的首饰只是一对小小的珍珠耳环。浅白色的线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巨大而宽松,他很想打个赌,赌她的裤子也是同样的宽松款式。
她眼中的注视没有分毫殷勤求爱的表达,这和他遇见过的其他女人完全不同,她只是坦然迎接他的注视。
“你好,玛丽。”他轻声问好。
瑞基本指望她能重新抬起头看着他,因为他还没看够她的眼睛,而且等不及要再次听她说话的声音。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太轻了,而且说的话也不够多。
他伸出手,忍住想要触摸她的心痒:“我是哈尔。”
她却任由他的手掌悬在半空中,抓过手袋,钻出卡座准备离开。
他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去哪儿?”
“你瞧,这没关系的,就假装我们吃过晚餐好了,我不会告诉贝拉的。”
瑞基闭起眼睛,将周遭的嘈杂声音一一屏蔽,只听她的声音。他的身体颤动了片刻,随即恢复冷静。
接下来,他才弄明白她说的话。
“我们为什么要撒谎,我们等下就一起吃晚餐啊。”
虽然紧咬着嘴唇,但至少她不再试图逃走。
在确认她不会突然冲出去逃走之后,他坐了下来,考虑如何让桌下的双腿放得更舒服些。看到她正盯着自己,他停止挪动膝盖。
仁慈的上帝啊,她的眼神和那温柔愉悦的嗓音毫不相关。那是一双属于战士的眼睛。
与头发同色的睫毛之中,是一双铁灰色的眼瞳。她的眼里满是严肃,但那股力量感令她的双眸异常动人,让他想起参加战斗并存活下来的男人们。他的声音发颤:“我非常想……和你吃晚饭。”
那双眼睛闪过异色,接着又眯成缝:“你一直有做慈善工作吗?”
“你说什么?”
一个女侍者走了过来,慢悠悠地将一杯水摆到他的面前。他可以嗅到这个女人面对他时的表情和体内传来的欲望,这让他有些懊恼。
“嗨,我叫琥珀。”她开口问道,“你需要喝点什么?”
“水就行了,玛丽,你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谢谢。”
女侍者又靠近了一点:“我能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特色餐点吗?”
“可以。”
女侍者一个一个地念着菜名,瑞基的目光却不曾从玛丽身上移开过。她拼命逃避他的视线,真该死。
女侍者又咳嗽了好几次:“你确定不用我给你拿杯啤酒吗?或者其他更来劲的饮料,不如来一杯……”
“我们这样就好,你能不能迟点再过来点菜,谢谢。”
琥珀心领神会地走开了。
两人重新独处后,玛丽说:“说真的,就这样结束……”
“我给过你任何暗示,表示我不想和你吃饭了吗?”
她将一只手按在面前菜单的抬头部分,沿着一盘里脊肉的照片描画。接着她猛然把菜单推开,突兀地说:“你一直盯着我看。”
“男人都会这么做的吧。”当他们找到想要的女人时——瑞基在心底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