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种种,已经让楚宁对他彻底失去信任。不管他的多疑他的狠辣是什么原因造成,不管他经历过多痛苦的事情,这都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在他的游戏里,她不过是个四面楚歌的猎物,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的。
宁死也不做我的人,不会跟了流风么?司徒夜羽突然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两个人的距离陡然缩得更近,呼吸相闻间,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钻入肺腑。
她忽然有些瑟缩,恼恨自己口快,居然把脑子里的真实想法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在这种人面前必须忍耐,吃了多少次亏啊,居然还是学不乖。
忍不住心头苦笑一声。
眼前的男人英俊的面目因为距离极近而无限放大,她只能看见他的双眼变得格外的亮却又格外的深沉,里面起起伏伏的情绪让她分不清是怒意还是其他。
很快,那些情绪被很好的掩藏,他狭长的眼眸只剩下一潭沉寂。
“不做我的人,也不选择流风,莫非还对南宫逸念念不忘?”言语中带着些许笑意,与她拉开一些距离,高高挑起的眉骨充分表达着他给予的讽刺。
“你信不信,就算我放你回去找他,他一样不会再接受你。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接受了你,他的家族,他背后那些人也绝不会赞同。你爱他又怎么样,只要他不能放弃南宫家族的掌权之位,你们就注定没有结果。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也许可以学习古人别宅置妇,给你的地下情人的身份。那时候,你也一样可以吃香喝辣名车名包走到哪里都一身光鲜。”“他不会那么做!”
楚宁皱眉,眼底浮现怒意,“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他才不会做包养这种事!”忽然她又笑了,笑容讽刺至极,“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种马么?”
被人骂种马,这是司徒夜羽第一次受这样的辱骂,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而更让他觉得锥心的是,楚宁竟然对南宫逸那么信任,看来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
冷笑一声,“我龌龊,我种马?楚宁,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忘不了南宫逸是吧,呵呵,我实话告诉你好了。”突然伸手,坐起身把楚宁提到跟前,满眼凶光,“那个叫漓江的女人,是他的初恋,和我们一样,都是从那种残酷的环境中走出来的!你以为,那种出生入死建立的情感是你这个后来者能替代的么?他帮你欺骗我,对你表白让你做他女朋友,又在你生病的时候彻夜不休的守着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司徒夜羽布下的棋子,因为他可以利用你来反击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和漓江在长相上有三分相似,在性格上却几乎完全相同!你从始至终,都是个替代品!”
陡然推开她,司徒夜羽翻身下床,语气冰冷而残忍,“像你这样天真又傻气的女人,活该被人当棋子,被人玩于鼓掌之间。是不是觉得他不顾重伤千里迢迢到海南找你,让你很感动?实话告诉你吧,他会去海南,只是因为皇宇集团在海南的一个大型娱乐项目即将开建,他去那里,不过是作为帝皇集团上层委派代表,参加剪彩仪式而已。”
说到这儿,他突然回头,目光如亮电,“如果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的话,他会像当年对漓江那样,不顾一切的夺回你,可很遗憾。”司徒夜羽耸了耸肩,“从你们开始将往到现在,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那么多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哪里,都帮你做了些什么呢?他可都在袖手旁观,静观其变呢……”
不要去听,不要去想,司徒夜羽这只是在故意挑拨,故意说南宫逸的不好……楚宁,相信你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可是,心脏真的好痛,这种疼痛的感觉,那么猛烈,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收起你的自作多情吧,你以为,堂堂皇宇未来的接班人,真的会看上你么?抛开过去的恩恩怨怨不说,就凭你这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对你真的动心。他的心,早就被漓江填满了。”
每一个字,都像魔咒,又像带毒的针尖,一根一根往楚宁最柔弱的地方刺。眼前不受控制的出现南宫逸搂着那个酷似漓江的女子成双入对的场面,不受控制地想到自己每一次需要帮助时,南宫逸那边却始终没有给过她实质性帮助的事实……想到每次提及漓江时,南宫逸的避而不谈,想到他从来不对自己多谈及他的过往,他的家人……
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真的只是棋子,只是替代品么?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
看着楚宁纠结痛苦的表情,司徒夜羽心底有股恶毒的快意,同时又有种无法发泄的愤懑。
在她的心里,南宫逸,果然很重要!
自己明明早就提醒过她,只许得到南宫逸的爱情,而不需付出她自己的感情!今天的痛苦,都是你自找的,哼!
冷哼一声,司徒夜羽离开楚宁的卧室,把卧室的门摔得巨响。
这一夜,楚宁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再次入睡,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送璐璐上学。
因为所有的证件都被司徒夜羽搜刮,她成了完全的无证人士,连身份证都没有。所以,她没法找工作,没法出远门。整个人就像个被引线绑死的木偶,身不由己。
送完璐璐之后,她变得无事可做,更不想早早的回去面对那栋只有自己的房子,于是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不清楚走了多久,直到双腿实在走不动了,她才找了个地方就地坐下来。
路旁人来车往,唯独她变得格外迷茫,既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忽的想起芮儿和徐思若来,只知道她们被邵东珏救走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她们近来可好……
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冬天已经过去,初春时节,在这个四季并不分明的地方,除了那场古怪的大雪压断了许多树枝之外,似乎和过去也没什么不同……
“呀,这不是楚宁么?”一辆自行车骑过去,却又忽然倒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