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宁思绪乱飘的时候,司徒夜羽却忽然开了口,声音低低沉沉仿佛魔魅,并不刺耳却深深地扎入楚宁的心底,他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有人敢分享我的猎物,我绝对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说完,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喝干。
这话明面上是对邵东珏说的,可楚宁却觉得后背的汗意又重了,总觉得这话其实真正针对的是自己,他在借故告诫自己,如果自己作为他志在必得的猎物,还敢引来别人觊觎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把那人杀的片甲不留!
神经微微紧绷,又在她自己竭力的自我安慰下缓缓放松。
“哎,我说司徒,你总是这么不温柔。”
邵东珏对司徒夜羽的话,似乎一点儿都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两人照样闲聊,一会儿是哪个国家的风景好,一会儿是那个国家的女人漂亮,最后说着说着说到了泰国人妖。
其实,两个人说的话并不多,可跳跃性很强,很多时候,楚宁还没完全消化他们的话,他们就已经把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到别的话题上。
自始至终,付芮儿都坐在邵东珏身边,很老实很乖顺的样子,但是,楚宁还是发现芮儿似乎有些躁动,眉梢微微拧着,时间过得越是长,她的焦躁担忧也就变得越明显。
楚宁暗暗心惊,悄悄看看身边的司徒,见他正听邵东珏说曼谷风情,好似挺入神似的。到让她有些好奇,她以为,那么著名的地方,司徒夜羽应该是去过的。
事实上,司徒的确去过,而且对那儿的印象还颇为深刻,就像对菲律宾的风味小吃一样,印象深的刻入了骨头。
他之所以入神,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本着不惊动司徒的原则,楚宁悄悄站起来,可她才一动,司徒立刻就扭头看向她。
她有些尴尬,原来自己的裙子居然被他压住了,也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露出个笑脸,楚宁缓慢道,“不好意思,我想方便一下。”
司徒夜羽微微皱起的眉头展开,点了点头。
付芮儿也忽然站了起来,不过她却没看邵东珏,也没有要和邵东珏打招呼的意思,只对楚宁道,“我和你一起去。”
楚宁有点儿意外,随即也明白付芮儿的用意,便欣然点头,“好啊。”
两个人一出去,邵东珏就叹了口气,“我就奇怪了,这女人去洗手间为什么都爱搭伴儿呢,难道还怕有人劫色,好互相照应?”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司徒夜羽倒是对此不予置评,手指搭在沙发邵,轻轻敲着沙发背,“看来野猫就是野猫,虽然魅惑又具有挑战性,不过,我看,你还是小心些,免得被抓伤。”
邵东珏听后,吸烟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这才笑了,笑容里居然带着几分并不明显的苦涩意味,“可是,已经被抓伤了呢。可恨的是,即使被抓伤了,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开。我想,我大概是无药可救了。”说着摇了摇头,狠狠地吸了口烟,又迅速吐出,仿佛这些缥缈的烟雾,可以把胸中的苦涩全部带走。
奇异的,司徒夜羽看了他一眼,居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艳红的酒液,沉默不语,深思的表情让邵东珏若有所悟。
叹了口气,邵东珏弹了弹烟灰,端起面前的酒,朝司徒夜羽一敬,“同病相怜,来,干了。”
司徒夜羽轮廓分明的脸一扬,颇有几分桀骜神色,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细长细长,看上去如假寐的狼,而奇异的是,他居然举起酒杯回敬,然后和邵东珏一起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邵东珏又吸了口烟,把双脚随意地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姿态放浪不羁,而司徒夜羽却对此不以为意。
邵东珏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线条明晰的下巴微微扬起,“芮儿是只野猫,猫儿性子野,爪子尖利,而且性格暴躁易伤人,不过,这些都摆在明处。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我看这位楚小姐,是只家猫,性格活泼却不失温顺……”说到这儿,他忽然抬起头,正视司徒夜羽,“可是,就算是温顺的家猫,终究还是猫,收敛了性情也会在你完全意料不到的时候出爪伤人。司徒,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司徒似乎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笑得邪恶又肆意,甚至带着几分蚀骨的毒辣,“我不管她是家猫还是野猫,我都要定了,如果她敢伤我,我就砍掉她的爪子,这样,她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了吧?”
邵东珏怔了怔,半晌笑了起来,微微摇着头,“我可听说你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用这个游戏玩死她呢,难道,你已经入戏太深,不能自拔了么?”
司徒夜羽眼睛眯的更细,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半晌磔磔怪笑,“我入不入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入戏。”
邵东珏这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心底却给了司徒夜羽四个字……口是心非!
“你都不担心人被劫走么?”司徒夜羽慢条斯理地转移了话题。
“那里铜墙铁壁,想把人劫走哪儿那么容易?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把人劫走,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采集到了血样,所以JS1号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邵东珏笑,笑容很有几分狐狸笑的意味。
司徒夜羽抬起一直眯着眼皮,“所以,你带着你家的野猫来这儿蹭吃蹭喝蹭陪聊?”
邵东珏伸手摸了摸鼻尖,“我这也是怕你长夜漫漫闲的无聊,所以找你来叙叙旧啊。你看,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坐在一起这么聊过了。”
司徒夜羽斜睨,表示鄙夷。
邵东珏耸肩觉得无所谓,嘴里欠揍的呢喃自语,“你这回出来,不也是故意引蛇出洞么,我们彼此彼此吧。”
虽说是垂着眼皮呢喃的姿态,可这声音却足够司徒夜羽听得一清二楚。司徒夜羽脸皮子立刻黑了,心里清楚,这邵东珏的大本营虽然不在这儿,可耳朵和嗅觉都灵敏的很。
不过,在他们生存的世界里,不管是敌是友,都是由利益决定的。在这种没有利益冲突的势力面前,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恩怨纠葛。况且,他和邵东珏的关系也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