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帝都的深夜很静,街道上除了喝醉的酒鬼,便只有巡逻的士兵。嵌在夜幕中的月亮时不时被飘过的云层遮挡住,水一般的月光时有时无,一切看起来都很是静谧。
没有人知道城中有处贵族的府邸的地下隐藏着一座可以召唤恶魔的祭坛,除了在这里的几个人。
空旷的地下大殿里,娇小的兽人昏迷躺在以血画成的阵法中央,不远处一名美艳的女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英俊高大的骑士长用长剑支撑着身体,双眼赤红黯淡无光,似乎是陷在了某种幻术之中,靠在墙边的头骨黑黢黢的眼洞中透出绿莹莹的光。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骑士长踉跄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回头看向身后,眼前的场景一如他砍掉怪物头颅的时候。
他走上前蹲下身来将阮凝抱在怀中,头埋在少女的颈窝,感受到少女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的脉搏,他发出一声叹息。
阮凝睁开眼,眼前清晰的天花板让她知道自己或许不是在梦里,她坐起身,脑袋传来的眩晕感令她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嘭的一声,后脑勺磕在了床头柜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眼泪飚了出来,嘶阮凝歪着身子倒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她在等痛意过去。
啧,真蠢。一道略微带着嫌弃的男声从旁边响起。
阮凝一惊,房间里居然还有别人?!她忍着后脑勺的痛,坐起身。
老师?阮凝很是意外,您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黑色法师长袍的纪修明面无表情的坐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手边放着几瓶药剂。
西瑞尔将你托付给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纪修明手指点了点桌面,把药剂喝了。
阮凝坐在桌子边,她手里拿着一瓶打开了瓶盖的药剂,清澈的药剂被装在透明的药剂瓶中,看起来很是美丽。阮凝咽下一口口水,有点紧张,药剂瓶中传来的诡异的味道让她很是迟疑,这种像是大白菜坏掉了捂在袋子里的味道喝下去会不会死人?
那个阮凝抓了抓头发,麻烦请你转告一下老师,非常感谢他的照顾,我现在要回骑士团了。
站在阮凝身前的是一名穿着十分英伦风的白发老人,看起来像是管家的样子,阮凝思来想去都没有想起原文中纪修明身边有这么一个管家的存在。
她说完话,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管家上前一步将她拦下,抱歉,主人吩咐过了,只有得到他的许可,小姐您才能离开这里。
阮凝绕开管家往外走,管家却再一次不发一言的拦在了她身前,请您回去稍等片刻。
行叭,回去就回去,秉着尊老爱幼的传统思想,阮凝没有强行对老人家动手。
她站在花园里,花园正中有一个小亭子,她坐下来,能给我准备一些点心和茶吗?
管家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不要想着趁他不在逃走。
阮凝正色道,其实我要是想跑你也是拦不住我的。
听了她的话,管家又看了她一眼。
等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阮凝站起身开始四处张望,她走出亭子,直奔墙边而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知道在原著中,东方启为了讨好这个不仅魔法很厉害而且还会炼制高级魔药的女主,完全没有顾忌的将她的特殊之处全部都说了出来。
她现在的这幅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魔法元素和剑气的修炼,完全没有阻碍,除了像是男主那样可以使用全系魔法以外,甚至她的剑气的属性都可以是全系的。而与男主最大的不同是,她一开始就没有男主的修炼那么难,仿佛是创世主将给了她最完美的身体,她的修炼完全可以说的上是一路顺风。
而她除了修炼上的特殊之外,她的血液似乎也可以增加魔药炼制成功的几率,而且对于一些特定的东西有着特定的功效,除此之外,与她做过的人,虽然不能够像那些修仙小说里面一样增加修为,但是修炼起来要比之前顺畅的多。
因为血肉入药的特性,阮凝记得在原文中她可没少受纪修明的折磨,她也会找东方启哭诉,但是那时候的东方启一心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根本不会真心去哄她。一开始也会耐心的去用什么大义之类的借口哄骗原身,单纯的猫儿从小被他定下主仆契约,自然是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想到自己被割肉放血的场景,阮凝的耳朵抖了抖,她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趁着管家离开的功夫,阮凝翻墙离开了魔法师的府邸,站在陌生的街道上,阮凝开始思考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她买了一份烤鱿鱼,接过包裹鱿鱼的油纸,阮凝问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和善的眯眯眼大叔,请问,去骑士团的路怎么走啊?
这里是在城外了,你沿着这条街往前走,穿过那片贫民窟就能回去了。眯眯眼大叔给她指了条路,看你的样子像是贵族家的小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但是看在你买了东西的份上,还是给你一个忠告,建议你换一身衣服或者去那边雇几个人,不然的话,我怕你走不出那片地方。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条长裙,腰部点缀着几颗拇指大小的宝石,宝石看起来不是很显眼,但保不齐会有人因此盯上她。
半个小时后,阮凝从旅店走出来,她身上的裙子换成了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青年们穿的衬衫和马裤,长长的银发随意的用泛着金属光泽的发圈束在脑后,头上戴了一顶方帽。
她随意的走在街上,脚下步伐加快,不多时便走出了街道进入了贫民窟。
和想象中的脏乱不一样,这里虽然又破又旧,却罕见的没有脏臭的积水和垃圾。
破旧的房子高低不齐的并在一起,木房子石头房子小帐篷在道路两旁搭建,小房子的门前坐着一些人,形容枯蒿的人,面容憔悴的妇人,干瘦的小孩子,还有四肢残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