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毫无反抗能力的让人自身后捂住唇、双手也被擒住,另一名歹徒也闪身到她面前,全然不顾她的娇弱,就是猛然挥拳击向她腹间。
松雪甚至来不及挣扎,胸中的空气像是完全被挤出了身体外,她只感到眼前忽然一暗,伴随着窒息晕眩心中涌上了强烈的悔恨与不甘——
她不甘就这样被人掳走,也许今生再回不来……她还没有告诉永 ,她这么努力想得到他的认同,是因为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呀……
她好后悔,为何她来不及让他明了她的真心……
至凌晨为止,前夜定海府发生大火的消息早传遍全北京,流言持续蔓烧大街小巷,成了茶余饭后最新话题。
既非天灾,自是人祸;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次失火绝对有预谋。
但,谁敢如此大胆竟在天子脚下逞凶?
别说高傲的十三阿哥永 誓言绝不轻饶贼人,纵火一事更被皇帝视为对大清皇室的侮蔑,于是下令十三阿哥务必将歹徒辑捕到案;并下圣旨授与十三阿哥指挥步兵营的军权。
“找到她了吗?”因为皇帝特别叮嘱而暂时回宫歇息的永 却一夜未眠,焦躁不安的追问着刚从外头回来的皇甫 。
比起自己府邸的损伤,他更迫切想得知松雪的下落。
“回十三爷的话,仍是没有福晋的消息。”皇甫 担忧的看着主子,委婉地劝道:“请您珍惜身子,该吃该睡,万不能少。无论如何,福晋可以再娶,但十三爷只有一个,请您千万要好好保重自己。”
“皇甫 !”从来情绪不轻易躁形于外的永 ,突然失控动怒;就为了部将一句让他听来刺耳的“再娶”二字。“除她以外,我谁也不要!”
“您这么重视福晋……该不会您当真爱上她了?”
“……我不知道。”被皇甫 这么一说,永 宛若当头棒喝,愣了又愣。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在意她?
本以为自己不过贪恋她曼妙身段与绝色容姿,谁知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不仅将她视为没啥用处的呆傻美人,却是个能令他牵肠挂肚的精明女人。
“可正因为我不清楚我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我更要找回她!这谜一天不解开,我就一天放不下她。”
永 自认对松雪还称不上是刻骨铭心的喜爱,但他很清楚自己对松雪就是无法轻易割舍——
她确实是他心中最特别的女人!
所以他——绝不愿意就这样失去她!
“凡时过初更,城门必然封锁,禁止间杂人等出入;若要通关,别说一般百姓无法深夜出城,就连我们几个兄弟没皇阿玛令箭,那禁军统领也不肯轻易让过。”
强逼自己静下心,始终在长廊上踱着方步的永 最终立定廊柱前,细细思索诸多疑点。
“所以要令松雪在北京消失,除非是禁军统领授意放行。听闻那禁军统领与索罗安走得极近,怕是同伙无疑。既有内应,这么算来,此次有火药这些违禁物资会如此轻易出现在北京里,也自然说的过去。”
“十三爷先前嘱咐卑职去查问当夜轮值城门的士兵们,却在卑职派人问话前,那几个人突然暴毙或失踪,显然事有蹊跷。”
“哼,他们做的也太不利落了。”
永 一思及他的松雪生死未卜,心头就烦躁无比。“只是……没有任何人来要求赎金或条件,甚而连封信也没有,无声无息的,他们到底意欲为何?”
“先前火烧定海府,目的该是打算毁去十三爷您手中搜集来的诸多不法物证;带走福晋应是个警告,恐怕是为了牵制您的行动。”
无须部将提醒,永 也明白松雪是受他连累才身陷危机。
不自觉早已怒气横生,永 突然毫无预警的凶狠一拳重重敲向廊柱。“索罗安周遭可有任何不寻常的动静?”
“除了咱们已知索罗安总督与洋人的交往暂时平息外;据了解,总督之弟在京城北方八十里的七虎山下有座别业,原先荒废许久,但这阵子经常有人出入。”
“真是巧合,这些风声未免来得太容易也太迅速了。”永 眸中狂烧着异样光辉。“这是——陷阱。”
“卑职有些话不得不说。”皇甫 迟疑片刻,终是开了口。
“不论福晋在您心里有多重要,十三爷乃为万金之躯,断不能轻易涉险。”熟知主子脾性,皇甫 决心劝谏。“您大可毋需亲自出面,圣上既已将步兵营统驭权交给您,您只消一声令下……”
“我的女人我自己救。况且在此时证据模糊、敌我情势未明的情势下,贸然用兵莽动,只会无端折损兵力。何况……”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掩饰其实是他迫切地想亲自救回她,等不及整军再出发。“就算是陷阱,为了带回松雪,我也得闯上一闯。”
“但,十三爷,福晋被绑已逾三日,极有可能——”说不定早被杀害。
即使她还活着,也说不定遭到惨无人道的凌辱,生不如死……有太多令人寒心的可能,让皇甫 陡然停下话,再不敢推测下去。
永 锋冷目光仿佛蕴藏一场无法抵挡的冬日暴风雪,随时会爆发。
“索罗安要是够聪明就最好别碰松雪,说不准我还可能留他个全尸;倘若松雪有分毫差错,我就叫他血债血偿!”
松雪浑身乏力的幽幽醒转。从那些个个不怀好意的卫兵们送来那些难以下咽的残羹剩饭总次数来判断,她被掳走似乎已过了五天。
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牢,只能精疲力尽地蜷卧在杂乱肮脏的稻草堆上。
那些抓她来此的贼人将她困在这阴冷潮湿的牢房中,只给她一点恶心的馊水和无法入口的饭菜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