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范彤所料,这家伙就是装晕。即便大将军武功高强,但要一掌就劈晕这个第一药师,那是没有多大可能的。他装晕,无非是还心存侥幸,假装自己就是右丞相,而不是安药师。
只有这样,在范彤这里,他才能有活路,也才能制造谋夺龙脉之灵的机会。神女被抓,范桓显然也是背叛了他,可是他还留着一手。只等一个时机,凭着那一手,也能打这个女人一个措手不及。
范彤并不知道不知道这些,但怎么可能让这家伙蒙混过关呢,所以才让苍龙出来收拾这个家伙。要说安药师会怕谁,那就只有这个苍龙大人了,上一次不就差点命丧这人手中。所以,安药师对苍龙,一直有一种从心而出的畏惧。
当他落到苍龙手上的时候,就再也装不下去了。生怕苍龙一个手重,他这条老命就陨落在这里了。
这次可没有徒弟来求情了,安药师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转,道:
“范彤,你不要得意,我实话告诉你,我还有后手,你赶紧放了我,交出龙脉之灵,不然有你后悔的!”
轩辕浪笑了起来,这个设呢么第一药师,还真是阴险狡诈又脸皮厚。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这是想诈和吗?亲亲娘子才没有那么笨,会相信这样一个家伙。可是不止是范彤,就是苍龙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都是咯噔一声。
范彤心跳加速,脑海里浮现出奶奶给她熬肉羹的场景,暗道:莫非这老贼在奶奶身上还动了什么手脚。
苍龙则是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妹妹,这家伙绑走妹妹,莫不是在妹妹身上用了什么奇怪的药?
 ;。。。 ; ; 清晨的第一抹晨光穿透云霞,照亮皇城。
文武百官各归各位,齐齐对着那金灿灿的龙椅跪拜,三呼万岁。那声音,响彻天际,仿佛直达神明所在之处。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坐在那龙椅上,冕旒上的珠串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让人瞻仰。
只是隐隐约约间,离得近的大臣还是能够看见,冕旒下有半张黄金面具。
例行礼仪之后,站在龙椅下侧的小太监,尖尖的嗓子嘹亮。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右边文官处,走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看那朝服穿戴,赫然是正一品右丞相。只见他大步走到殿中,弯腰行了个礼,说:
“臣有事要奏,雍南女王陛下已经在新大蔚留置许久,实为不妥。臣恳请……”
话没说话,龙椅上的人起身走下白玉台阶,来到右丞相身前。
“她是朕亲封的皇后,有什么不妥!”皇帝语气里尽是不满。
一股淡淡的压力罩在了右丞相身上,差点让他腿软摔倒,好在皇帝轻轻扶了他一把。然而他还是不死心,朝着皇帝又行了一个礼,道:
“陛下自登基以来,并没有册封皇后啊,臣……”
皇帝一甩衣袖,回到了龙椅上随意一坐,淡淡的开口:
“那朕现在就下旨,来人啊,传朕旨意……”他故意在此顿了顿,才又说出旨意,“朕秉先皇禅位承得帝位,殚尽竭虑未有懈怠,咨范氏明珠,乃先皇掌上明珠,前大蔚四十六年予朕为世子妃,结发情深。范氏明珠,淑仪素著,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为皇后。惟朕躬暨后,共勖敬勤,克迪厥德,庶其上绍徽音,敷宣盛化,以贻子孙臣民,亿万年无疆之祉。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皇帝这一道圣旨令满朝皆惊,不管是想要除掉妖妇清君侧的激进派,还是力主将女王送回国的和平派,都被吓得差点停止呼吸。皇帝,皇帝这是要做什么,那日,商议的结果明明就不是这样啊。
不是说,要么除之而后快,要么送回国眼不见。怎么就,突然册立为皇后呢?皇帝这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站在文官群中的人,捏紧了拳头,就知道这个范桓不会听话。但居然搞出了这么一出,真是太大胆了,是想破坏整个计划吗?不行,不能让他破坏药师大人的计划。于是,这个品级不算高的文官,就越矩走到殿中。
“吾皇万岁,立后之事,非同小可,当再多做考量。现在臣有另外一事要奏,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看了一眼这个突然冒出的文官,突然来了兴致。
“说……”
“请陛下摘下面具,让我等瞻仰天颜,辅正皇室。”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但在场众人都明白那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质疑皇帝的身份!这个文官还真是大胆,虽然不少人曾怀疑过皇帝的身份,但都没有敢提出来。毕竟,兵权在握的大将军和稳坐当朝第一把交椅的右丞相,都一致认定那就是皇帝陛下。
而且,虽然有面具覆面,也不难看出,那正是新大蔚的皇帝陛下轩辕浪。
现在,居然,一个小小文官,当堂质疑皇帝的身份。真实太荒诞,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了?更加奇怪的是皇帝,居然没有意料之中的发火,反而是稳稳坐在龙椅上无动于衷。
“既是天颜,又怎么能是尔等能够直视的!”
“臣肯请陛下摘下面具……”那文官并不管皇帝怎么说,一下子就跪下了,头一个劲儿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