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雪歌叹了口气,热着脸认命道:「想你了,就、就有些心急。」
总不能跟妻子说,他是吃起她家妹子的醋。一回来就见两人相拥躺在一块儿,真不知妻子被占去多少便宜、吃去多少嫩豆腐!
闻言,伍寒芝在他怀里仰首,丹凤眸犹染水气,挂在颊畔的泪像惊到忘记要掉。「你说你、你想我了……」
丈夫没再答她,却收拢双臂将她搂紧,埋首在她的颈后和肩胛处,热呼呼的气息喷在她裸肤上,像把她的心也融化掉。
他在脸红害羞吗?
像她每次靠在他身后,拿脸蹭他肩背那样,因为害羞了,不好意思让人瞧见。
「我也想你的。」她低声道。「很想很想。」
泪水止住了,她破涕为笑。
浴罢,两人彼此擦净水气、换上干净单衣回到榻上。
邬雪歌从脱下的一团衣物中摸出一根约有四寸长的兽牙递给她。
「往南边时遇到一头黑豹,凶猛异常,无法沟通,它追着我好些天,本不想伤它性命,还是不得不了结。」人有恶徒、兽有恶兽,他难得碰上这种降服不了又伺机而动想吞掉他的,野兽有这样的气性其实挺值得珍惜,要不是见它想拿老樵夫一家子打牙祭,他也不会出手。
「是那头黑豹的牙?」伍寒芝拿在手里好奇端详。
兽牙已经过处理,原本的外形还在,里边却似空心,还开着一道甚小的吹孔。
邬雪歌假咳了声道:「你那个什么祖辈传下来的驯兽铜铃已是旧物,可以换换,又刚好得了这根黑豹牙,适合做个牙哨子……听见这牙哨哨音,野兽不仅不敢靠近,还会躺平了任你荼毒,往后在外行走有它傍身,可保平安。」
伍寒芝放在唇上试着吹了一声,发出的声音低幽幽,竟颇为悦耳。
气息微促,她捧着牙哨,眸光渐渐模糊。
「怎么又哭?」邬雪歌挠脸抓耳,这一回真不知自己做错什么。
「……是你给的。」她扬眉,泪眸弯弯,鼻音虽浓却笑得很美。「是雪歌亲手做的,然后送给我的。」
触感冰冷的兽牙都被她手心焐热了,也可能是因心太热,对丈夫所赠之物太喜爱,根本感觉不到兽牙的寒光迫人。
「我会一直带着,会好好用它。我很喜欢很喜欢……」
她雀跃的脸容看起来格外稚嫩,开心到眉眸飞扬,像从来没人特意送过她什么,才会得到一个小小物件就欢喜成这样。
这瞬间,邬雪歌内心再次涌起那种焦躁到心软又心痛的古怪感觉。
他倾身吻她。
还没想明白的事就不想了,两人能这样走在一块,也挺好。
就这样,也挺好。
又迎来新一年的春暖花开。
春临西海药山,生机盎然,大庄里好多大畜小畜都发了春,看对眼了就忙着配种受孕,然后不知是不是春太暖、花开得太盛,引来注生娘娘青眼垂爱,大庄里的年轻媳妇子好几个肚皮都传出好消息,就连当家的大小姐也受注生娘娘照拂,竟也怀上两个月了。
成亲一年有余,能顺利怀上,伍寒芝当然欢喜,只是把伍夫人惹哭了好几场。
她家娘亲本就是柔水掐捏出来的,如今伍家堂有后,不管是男是女,到底慢慢地开枝散叶中,一想不禁感慨万千,喜极而泣的眼泪掉都掉不完。
而娃娃的亲姨伍二小姐紫菀虽不像伍夫人感动得有泪如倾,也是整天就想粘在姊姊身边,但受她注目的地方稍有改变,以往喜欢搂着姊姊、蹭着姊姊,如今则喜欢哄着姊姊的肚子——
「我是娃娃的小姨,最亲最亲的姨啊,娃娃先乖乖待着,慢慢长大,等瓜熟了再落地,姨会一直在外头等着,姨会待娃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