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向朱祐樘狠儿瞪了几眼,转身便走。
朱祐樘的声音在她身后高声道:“喂,我说……我说姓张的臭丫头,我来是要告诉你,锦华宫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了,你今晚就可以住那里了。”
林雨笑理也不理,大步向前走去。
朱祐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声咕嘟:“这什么态度啊,我……我可是皇帝啊,除了这丫头,谁要这样,我非砍了她脑袋不可。”不禁抱怨死去的宪宗,也就是他的皇帝老爹,给他千挑万选的找了个什么妻子。
不轻意的,他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暗骂,怎么搞的,怎么心跳得这么快啊,真是活见鬼了。
忽听身后的天香公主幽幽道:“皇帝哥哥,你怎么能让萌姐姐住在锦华宫啊,那里荒废很久了,而且……我听人说,那里闹鬼的啊,你不能让萌姐姐住在那个鬼地方。”
在很小的时候,天香公主就听宫里年老的嬷嬷说过,锦华宫里曾经住过一个失宠的妃子,这个失宠的妃子当时已经身怀六甲,后来因为难产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
从那已后,每当月黑风高之夜,便常常有人听到锦华宫中传出凄迷缠绵的哭声,让人闻之心惊。宪宗皇帝曾派锦衣卫察过些事,最终也没察出一个明堂来,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了。一时之间,皇宫中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是那个失宠的妃子心有不甘,阴魂不散,在锦华宫中徘徊不去,所以事隔多年,宫中年老的宫女太监仍然记忆犹新。
后来,这处宫殿便渐渐荒废下来,再没人敢住了。不过,皇宫里的公主皇子,隅尔也能在一些年纪较大的宫女口中听到些事,因为,小便远远避开,从不敢到锦华宫附近去玩。
所以,天香公主一听到皇兄让从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张萌住锦华宫,立时和朱祐樘争了起来,道:“无论传闻是真是假,都不能让萌姐姐住在这个地方。”
朱祐樘瞪她一眼,道:“小丫头知道什么,鬼鬼鬼,世上那里有那么多鬼了,这臭丫头那么横,正好让她见见鬼啊,神啊的,冲冲他的锐气。”
然后吩咐人带林雨笑到锦华宫去看看。
林雨笑立在锦华宫门口,瞧着院中一片在风中起伏的乱草,暗骂,朱祐樘这小子够缺德的,皇宫这么大,竟然让自己住这种地方。
忽然间哗的一声响,原来,林雨知笑吓了一跳,一扇窗户给风吹得掉了下来,在墙脚下跌得粉碎。
朱祐樘见她皱起眉头的不满神情,不无得意的道:“哈哈,我听说这里经常闹鬼啊,不敢住了吧。”
林雨笑瞪他一眼,见他满面都是得意的神情,哼了一声,挑了挑眉毛,仰然道:“我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搞门,就算有鬼,也是来找你这个坏事做绝子绝的坏小子吧,哼,而且,几百年后人们就可以用科学证明,世上没有鬼,那些古怪东西,不过是闲得无聊人自己吓自己的臆想。”
朱祐樘呵了一声,暗骂,这丫头怎么这么有意思啊,几百年后什么科学可以证明世上没有鬼怪,这样的话她也说得出来啊,道:“好吧,那你一个人就在这里慢慢看看吧,如果真的有鬼,嘿嘿,你就当做没看见吧,我……”他打了个哈欠,道,“我要去睡觉了。”
朱祐樘说完,带着他身边的一大群侍卫内监,前护后拥的去了。
林雨笑望着一群人远去背影,终于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我这是他妈的都遇到个什么皇帝了,怎么这样啊。不过想想,这里虽然破烂些,不过倒也勉强可以住人,就算真的有鬼,也比张太师那个老色鬼要好对付得多。
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大床,上面已经铺了一些破旧锦被褥,冷硬不堪,这些东西,便连皇宫里面身份最低的宫女太监也不会用,她一面大骂,这小子够绝,一面重重往床上一躺,被褥虽旧,不过昨晚师府中她一夜没睡,这一躺下,便很快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月影西斜,窗外,风移影动,投下一片驳杂的阴影,仿若鬼爪森森。破败的长窗在风中发出阵阵咯吱的响声,听得让人心中蓦名其妙的不安。
林雨笑想起锦华宫中时常闹鬼的传说,饶是她胆子再大,也不禁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准备再睡,目光无意间向窗口一瞥,蓦见一个长发遮面的白衣女子,低头轻飘飘的自窗口飘过。
林雨笑的心脏似乎给你狠狠捏了一把,怦怦乱跳,惊道:“什么人?”
她翻身坐起,一步抢到窗口,探身向窗外望去,但见明月在天,花影轻移,那里有什么人影。
不禁心中一阵怦怦乱跳,想起上次进宫的遭遇,暗忖,难道有人在装神弄鬼故意吓人。
便在这时,忽听身后一阵幽幽低泣,这声音听起来尖锐怪异,不男不女,但是听在在耳中,竟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她一惊回头,但见一个头发蓬乱的人影在窗外一掠而过,她蓬乱的长发之下,青面獠牙,目光呆板,这张脸绝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啊。
林雨笑啊的一声,惊得叫出声来,待她回过神来,向窗口再次望去,那张怪异的脸已经不见了。
她抚了抚怦然乱跳心口,狠狠骂了一句,这个狗屁皇宫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将心一横,管他是什么东西,是人也好,是鬼也摆,我非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揪出来,看看倒底是什么。
便在此是,忽见一个靛蓝的人头在右边墙壁的裂缝中向里张望。
林雨笑咬了咬牙,趁那“怪物”没发现自己,纵身从左边的窗口纵身而出。
她从后面绕了一个圈子,矮身墙下,探头向外面偷偷瞧去,果见一个靛蓝面孔的“怪物”,向她居住的房中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