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誉熙不是没起过将姜倚宁收入房中的想法,而是他本就是个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的人,将那样熠熠生辉的姑娘囚在自己身边,眼睁睁看着她蒙尘,终究是于心不忍。
见状,冯誉照舒了口气,直言:
“当初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倾心,只是想把好的都留给你,你若是没有此意,那我就收了她。”
欣赏之人这么快就要名花有主,冯誉熙心里一紧,沉默许久,久到姜倚宁快要推门入内质问他们俩把她当做什么,凭什么由他们俩决定她要跟谁?更气人的是,他们由始至终想的都只是纳她为妾,哼,甭管怎么说,她都是礼部侍郎姜宏放的嫡女,还轮不到要给人做妾的地步。
“姜大夫又来送药了?我儿……”
噗!
“誉熙!”
屋内一阵慌乱,冯夫人顾不得与姜倚宁寒暄,径直推门入内,不料却被一抹艳红色给晃了眼,她心如刀绞,扑过去抱住冯誉熙的头,他嘴里汩汩冒出的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手:
“为什么会吐血?不是说很快就能治好吗?你到底是在给我儿治病,还是要害死他?”
姜倚宁见冯誉熙轮椅前吐了一滩血,走到跟前就能看到他的嘴像是个泉眼一样还咕噜噜地往外冒血。
她将盛放汤药的托盘递给冯誉照,迅速为冯誉熙把脉确定吐血原由,去医药箱中拿出银针,匆匆在烈酒中消了毒,撸起他的袖子将银针扎入孔最穴中。
此番举动行如流水,快得冯夫人都来不及阻止。
等冯夫人看清楚那根扎在自己儿子手臂上的针时,气得火冒三丈:
“谁允许你再碰我儿了?你这个庸医,敢当着我的面害我儿,真不把我当回事是吧!来人,给我把她……”
“你要是想救他就别捂着他的嘴,也别抬起他的头,这样不但不利于止血,反而有血液倒灌回喉管引起呛咳的危险。”姜倚宁呵斥。
冯夫人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手,只是让冯誉熙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双手握着早已被血染红的手帕垫在他的下巴下。
见状,姜倚宁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边关注他的反应边沉声道:
“他这次咯血还是跟他本身的身体底子差有关,虽然服用的药有了疗效,但是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们还是要注意不要让他太操劳更不要刺激他。”
这话一出,冯夫人微不可察地僵住,也好在姜倚宁的注意力都在冯誉熙身上,所以才没捕捉到她的异样。
“好,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只要能把他治好就成。”冯誉照的目光没从弟弟脸上移开,英武不凡的男子甚至红了眼眶,“他好像没在吐血了,是不是能稳定下来了?”
冯夫人低头,见冯誉熙果然渐渐安稳下来,嘴里的血吐尽后没有再吐出更多的血,她似自己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手脚发软整个人都瘫在他的肩上,哭声哀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