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晾完衣服,正拿着桶往屋里走去,就看见江南宝贝兮兮地端着一个碟子走过来。
“南……”话没说完,嘴里便被塞进一片金黄黄的东西,沈煜嚼了嚼,一股淡淡的咸味在嘴里扩散开来。那东西并不脆,嚼起来却更有感觉。他将那东西吞了下去,问道:“这是土豆做的?叫什么?”
江南将碟子递过去,看他放下手里的木桶接过碟子,她把木桶提起来,两人往屋里走。江南一边走一边答:“我管这叫土豆片,你若是爱吃,晚上咱们再炸些。”
沈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得用好多油吧?”
江南放下木桶,细细想了想,“不多呢,好像约莫一勺吧。”
“一勺?这还叫不多?”沈煜吓了一跳。
江南见他吃惊的样子,才回道:“一勺不多呢,好几个土豆才用了一勺油,锅里还有剩下的一小些,中午炒白菘应该够了。”
沈煜点了点头,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吃着土豆片。
江南见状退了出去,中午该到沈煜做饭了,她得赶紧将院子里靠门边那块整理出来,在院子里也种些白菘什么的,将来若是懒得去地里,在家里也能吃到。
日子悠悠地过,一晃眼便到了过年那天。
江南一大早便醒了,因着重孝,家里不能贴对联,不能放鞭炮,她本是不在意这些,昨晚聊到的时候见沈煜似是也不大在意,也就不去考虑那些了。她想着时辰还早,便闭了眼睛继续睡觉。
过了一个时辰,江南睁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不得不说胡大娘真是她的福星,就算屋子里没点着地龙,睡在被子里也感觉到一阵暖意。胡大娘送被子来之前,她看着那破被子,本是想点起地龙的。沈煜却是死活不同意,说是屋里的柴根本不够用,再用些在地龙上,怕是正月里还没出便要去山上砍柴或是却别家借了。
她穿上沈煜替她制好的衣衫,又在外面套起沈煜替她重新缝过的棉衣,笑嘻嘻地戳沈煜的脑袋,轻声喊:“煜哥哥,煜哥哥……”
沈煜被人闹醒,一转眼便看见女子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白皙的脸瞬间红了,连着脖子也红得很。江南见美人儿害羞了,也就不再逗他,问道:“煜哥哥,你说,今天年夜饭我们吃什么好呢?是吃白菘、咸肉配着米饭,还是饺子?”
沈煜红着脸穿衣,一边系带子一边答:“吃饺子?家里难道有面粉?”
江南这才想到家里根本连原料都没有,饺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不禁丧气道:“那还是吃白菘咸肉吧,再炸些土豆片,蒸些番薯得了。”
沈煜铺好被子,摸摸江南的头:“南儿,这些便够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江南这才将嘴角扬起来,顶着个笑脸去烧水了。
临近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江南在厨房里烧菜,沈煜便整整衣襟去开门,打开门一看,一个穿着
青色衣衫的清秀男子端着一大碟子饺子站在门外,他的心往下沉了沉,问道:“你是?”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南儿可在家?”
江南听见外面隐约传来她的名字,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出去问:“我在,煜哥哥是谁找我啊?”
那男子原是靠在门边的,见江南走了出来,便端着饺子往江南的方向走去,“是我,南儿可还认得我?”
江南满眼全是笑意,朝江凌扑过去:“是凌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江凌把碟子递给沈煜,一把抱住江南,答道:“妻主说母父都老了,今年便随我回来过年。好在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有了这么个标致的夫郎,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呢?正好娘说家里包了许多的饺子,叫我送些过来,也好与你见见面。”
沈煜听到这里,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清秀男子,脸“腾”地红了,方才心中酸意沸腾,居然没发现男子梳的是已婚法式。也不跟男子打招呼,急急忙忙地端了碟子往厨房走去。
江南觉得十分奇怪,煜哥哥平常待人十分有礼,今日怎会如此唐突。
江凌见沈煜急匆匆的背影,笑道:“南儿难道不知你这夫郎是在吃醋?”
江南心中微微一喜,这还是煜哥哥第一次为了她吃醋呢,她看向沈煜的眼神不禁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