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对这个很不愉,眼神可怖,看一眼都心里头发颤。
但是他很沉默,并未阻拦。
女子吞咽了下,犹犹豫豫,试探着说道:“这……我们楼子里的女孩儿刚来,脸皮薄,叫在别人面前脱了衣裳,就是打脸,打破羞耻心。”
酥酥似懂非懂。
“不怕羞了,脱惯了,日后伺候客人才利落,不会忸怩。”女子到底是怕少年生气,说话声音又小又快。
酥酥又不解了,端茶递水还要脱衣服?到底是她懂得太少,并不知道凡尘俗世中有些腌臜之事,更不知道这其中夹裹了多少血腥残忍。
酥酥看向玄厉。
少年的神情有些古怪,又像是想要让她懂,可又像是根本不想让她沾染,眉宇间具是戾气。
酥酥以自身思考,她是不愿意的,那那些女孩子也该是不愿意的。所以进来时,外头那些房中的女孩子们就会因为不听话,被打。
“不脱衣服就要挨打吗?这里有多少人挨过打?”
酥酥问。
那女子讪讪的。
“这……刚来的,谁没挨过打呢。”都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孩儿,哪个愿意在旁人跟前宽衣解带。自然没有一个肯的,自然是各个都挨了打。
说是打脸子,何尝不是一种立威。
酥酥懂了。她有些揪心。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儿也要经历这些吗?
“打过之后呢?她们会去哪里?”
女子也不敢欺瞒。
“这……要是认了命的,大都送去刘妈妈那里,叫准备准备见客人。要是倔一点的,就关到地窖里去吃些苦头。”
“年纪小些的呢,十一岁的女孩子会怎么样?”
酥酥追问。
女子犹豫了下:“端看长得如何,若是白皙可爱的,总有客人喜欢。也会拉了乖一点的出去见人。更多的都是给各房里的姐儿当个小丫头跑腿使唤。”
酥酥思考了下,茉儿该是白皙可爱的吗?她的阿娘是兔子精,兔子都白,退叔瞧着长得也不错,有了白皙,也该是有可爱。
那茉儿已经去端茶递水了吗?
酥酥不确定,她看向玄厉。
这种时候,她需要有人来帮她一起想一想,该往哪个方向使劲儿。
玄厉漫不经心道:“你把楼里你知道的,符合年纪差不多的,全都写出来。叫什么名儿在什么地儿。”
那女子脖子上还淌着血,都不敢自己捂着,赶紧答应了。
酥酥从未想过,一个楼里,仅仅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就有二十多人。这还是女子知道的,能记得住的,记不住的只怕有更多。
要从二三十人里去找把茉儿找出来,的确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些女孩子年纪都小,基本上都在跟着姐姐们跑腿听使唤,还没有出来见人。
酥酥咬着手指思考,那现在她得怎么做,是假装认命出去端茶,还是去地窖?
忽地,酥酥想起来琴娘说的,有个小丫头很倔,被打了半条命……
“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不听话被打了半条命的?”酥酥问她,“可有一双兔子牙?”
那女子何曾记得这种事,只拼命回忆,的确有个小女孩儿,被抓了来,手上还像是有点功夫,几个人才按住,狠狠打了一顿,本想打服了让她服软,小丫头却很倔,打了三次,打到气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