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诚没有再说什么,等渡船靠岸留下一个组看守渡船警戒水面,吩咐随行弟兄将俘虏押赴镇中军营。
临近中午时分,胡家林和杨斌率领的一团、二团迅速到来,夏俭一团不做任何停留,直接乘渡船达到对岸的荷花村,团属各部接过一分队弟兄们的防务,其余各营在特种兵弟兄的配合下,迅速开赴交通要道口和各要地,独立师整个作战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实施;陈志标率领的二团进驻镇中学校,迅速封锁通往外界的道路码头,模范营的教导员们担负起走访安抚的工作。
傍晚六点,安毅、尹继南率领的师属各部、独立团和顾长风三团接踵开来,八千余名弟兄晚饭之后倒头便睡,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次日凌晨五点,太平镇的一个连官兵仍在睡梦中,就被多出一倍的丁志诚警卫营官兵潜入军营尽数缴械,夏俭一团、陈志标二团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快速穿过镇子,扑向北面十二公里的柳巷,路程光率领的独立团、顾长风率领的三团一个攻向西北六公里的潘家镇,一个攻向西面十一公里的紫阳镇,各部沿途不闻不问,全力行军,对毫无知觉的各镇守军展开雷霆般的迅猛进攻。
截止中午十二点,四个团全部顺利完成预定任务,略作休息,随即将主力开往东面二十四公里的五河县城,在旁晚时分几乎同时到达城东、南、北三个方向,随即向惊慌失措的守军发起猛烈打击,魂飞魄散的千余守敌仅仅抵挡了二十余分钟,付出死伤四百余人的代价之后,扔下残垣低矮的县城,向西面的蚌埠仓惶逃命。
负责北线攻击的顾长风三营发挥自身行动迅速的特长,对逃敌展开猛烈的追击,仅追出五公里,就取得歼敌三百余人、俘敌两百五十余人的战绩,顾长风严守命令,停止追击,命令麾下弟兄押送两百余名俘虏、将截获的大批敌军辎重拉回太平镇。
陈志标二团在夏俭一团的警戒配合下涌进城中,将敌军仓库、城中官宦大院、鸦片烟馆和县衙全都洗劫一空,利用掳回来的四百余匹马和一百五十多辆大车,将所有货物火速运往平安镇,路程光的独立团担负起押后掩护的重任。
令安毅喜不自胜的是,陈志标成功袭击的柳巷竟然是张宗昌部的后勤中转站,淮河码头上的四艘十六米长的汽船在二团工兵连弟兄的押送下,满载缴获的弹药顺流而下,在平安镇略作停留,立即驶向下游的女山湖镇。一批批堆积如山的物资在独立师官兵和俘虏们紧张努力下,于次日上午才尽数运抵此次作战的桥头堡女山湖镇。
尹继南和陈侃率领的教导队四个连的弟兄们用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所有缴获清点完毕,报到集中在一起召开作战会议的安毅处时,竟把满屋子将帅吓了一跳:
此战歼敌八百余人,俘虏敌人一千二百余人,几乎将五河口地区的张尧明旅消灭了一半;缴获机枪和长短枪九百三十余支,弹药二十五万发,三艘货运汽船,马匹七百余匹,金银首饰、大洋和鸦片烟土折合现洋四十九万,并有十二吨的炸药和雷管导火索的收获;全师战死官兵两百六十一人,重伤一百二十人,轻伤三百二十余人。
此仗基本达到了预期的目标,让敌人后方产生巨大的混乱和心理恐慌,对打击敌人士气、鼓舞北伐军各部斗志起到了重要作用。
安毅再次将目光转到缴获的敌军文件和地图上,一番沉思过后,果断命令:各团工兵营立刻押解俘虏,将缴获运送回后方三界镇,其余各部原地休息,驻守在北渡口的独立团、一团派出侦察小组严加警戒,警卫营接管三艘汽船,征招熟练船工随时待命。
半小时后,独立师的战报飞到总指挥部,参谋长张定念完电报,正在召开紧急作战会议的满堂将帅无比震惊。
此前大多数将帅并不知道独立师行踪何在,闻此佳讯全都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安毅所部在短短两天半时间内疾行上百公里,并攻下敌军纵深要地五河县城,取得歼敌八百余人、俘虏敌人一千二百余人的战绩之后,再次退到了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女山湖镇。
白崇禧感慨地站了起来,郑重地说道:“诸位无需惊讶,本人完全相信安毅将军所取得的战绩,也能想象到独立师来去如风的作战方式,放眼全军,这种迅如奔雷的成功行动,也只有安毅独立师能够办到。本人敢断言,更大的战绩还在后头……”
第二六四章 严肃的批评
第二六四章严肃的批评
五河口被革命军攻占的消息传到蚌埠,从徐州一路南巡而来的奉军少帅张学良、鲁军统帅张昌宗等人感到无比的震惊,正在召开的军事会议也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被完全打乱了。
怒火万丈的张宗昌差点儿当场拔枪处死自己的侄子张尧明,要不是左右将领急忙劝阻,弃城而逃前来报警的旅长张尧明定会血溅当场。
张尧明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声抱屈,哭诉他在五河口遭遇的革命军足有万多人,自己以寡敌众全身而退,虽败犹荣,而且对手还是革命军中最为精锐的王牌部队安毅独立师!
堂中众将帅惊愕之下一片沉默,坐在上首位置的张学良眉头紧锁,睁大疲倦的眼睛,看了看坐在左手位置的直鲁军二号人物老将褚玉璞,再看看右边的蚌埠守将直鲁联军第三军军长程国瑞,转向已经平静下来静静思考的张宗昌,郑重地建议:
“效帅(张宗昌字效坤),如果情况属实,此事万万不可大意。目前蚌埠以南之定远、长丰、寿县以及东南之明光县城,均被李邻麾下各部占据或威逼,值此非常时刻,若真的被上万敌军袭击背后,蚌埠危在旦夕。
据传,安毅所部是蒋中正军中屈指可数之精锐,战力绝不在李邻第七军之下,南北舆论早已将此人与黄琪翔、李明瑞、叶挺比肩,桐庐、昆山之战此人扬名天下,接着率部连克扬州、泰州,数日前滁州之战安毅部亦有参与,连战连捷,北伐以来未遇败绩,名声显赫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我们不得不防啊!”
张宗昌点点头,喝退不争气的侄子张尧明,回到座位上立刻向程国瑞下达命令:
“竟武,趁南面敌军尚未对蚌埠构成直接威胁,尽快调集两个师开赴五河一线,一举剿灭这股深入我军后方的顽敌,否则我军连接宿县、淮安的水路交通枢纽,必将毫无用处,我宿迁援军也难以南下支援作战。此事不可迟疑,立刻就办!”
程国瑞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效帅,目前蚌埠东、南两线面临的压力非常大,属下四个师已经各就其位,城中唯一剩下的警卫旅也担负起了驻守戒严的重任,唯有固镇的第六旅能调动。就目前的局势来看,除非驻扎于宿县的第九师南下驰援,否则我部根本就无法抽调两个师的兵力开赴五河!”
“我看这样吧,我军从徐州以北抽出一个师南下协防宿县,效帅再从北面之宿迁调出一个师南下。以我奉鲁联军两个师的优势兵力,投入到五河一线作战足够了,若是行军迅速作战得力,预计三天内即能肃清这股深入我军后方狂妄自大无后方援助的孤军。”
张学良脸带微笑,满怀信心,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贵气与儒雅。
虽然出身于土匪之家,但长期接受名师熏陶,再加上奉军势力雄厚,家大业大,北中国各路军阀都得仰其鼻息,因此,这位年方二十六岁喜欢抽鸦片消遣的上将虽然面目俊秀,给人以一种柔弱之感,但说起话来自有一种权威蕴含其中,立时得到堂中的十余名老将大半附和。
张宗昌想了想重重点头:“少帅如此重情重义,我老张也不能堕了威名,一切均以少帅的意思办理吧。竟武,你全力负责蚌埠一线的作战指挥,五河一线就不用你分心了,这事儿让蕴山来办……蕴山,你就辛苦两天,立刻致电第九师,全速开往五河,本帅再致电宿迁,将第十一师南调,从泗洪直接开赴柳巷兵站。”
“遵命!”
直鲁联军前敌总指挥褚玉璞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