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季大总裁昨晚上辗转反侧,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想女人到底在他没看到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他将人带回季宅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两人上车时他没多注意,这会儿人被车顶灯照着,他才发现对方脖子与腕上的痕迹。
如果不是在花圃收拾工具的刀叔过来扰乱了他的思绪,依照他当时暴虐的心情,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人是被刀叔半扶进去的,季宸宁辗转反侧大半夜,又开了卧室窗子吹了好一阵的冷风,最后看着阳光破开黑暗,心情总算稍稍平复了些。
他在程稚心身上花的精力有些多了,已经违背了当初将人带回来的初衷。
至于这次的事,程稚心若不想说,他也没必要非得知道……去他妈的没必要!
程稚心像往日一样候在旁边,只觉得拿个托盘时间长了腕子都有些受不住,正想着怎么才能不显眼的活动一下手腕,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声脆响震了一哆嗦。
刀叉狠狠的敲在盘子上,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下一刻它们就能“同归于尽”,足以表现出其主人现在的心情如何。
手腕的痛感作祟,再加上被吓这一哆嗦,程稚心差点把托盘掉地上,好在沈曼云季疏雨一直看她不顺眼,如今餐桌上只有季宸宁一个,否则免不了又要被明嘲暗讽几句。
起码季宸宁没有那俩那么挑刺儿。
她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就听男人的声音响起:“东西都拿不稳,你手是废的?”
……收回刚才的话。
程稚心暗暗腹诽,还没想好该怎么哄这位爷,就听他的道:“手上怎么回事?”
顺着男人的视线低头看去,程稚心才发现自己腕子上的青紫痕迹没完全被遮住,脑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昨晚的事,以至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好该怎么应付对方的问话。
“问你呢,聋了?”
季宸宁越发不耐烦:“还有你脖子上,被狗啃了?”
程稚心下意识的摸上耳后脖颈,夏天的衣服都轻薄,她早上尽力遮了脖子,可方才在厨房动作间免不了还是会露出来。
怪不得方才张嫂看她的眼光有些怪,现在是不知怎么说她少了,换了以前肯定又要骂她一个早上。
阴涔下来的脸色表露着男人的心情,在对方彻底不耐烦之前程稚心终于回神,紧张之下结结巴巴扯了个谎:“蚊子叮的……手上是,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的。”
这谎言拙劣到季宸宁都不屑于戳破,只是沉着脸盯着米半远的人,直到对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才收回视线。
程稚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他道:“去上班。”
她下意识的答应:“好,我手上过两天就好,不会请假的。”
季宸宁气结——谁管你请不请假了?他将餐巾猛地摔在桌上,动静超大的起身往外走:“五分钟之内给我出来!”
程稚心愣了两秒,一时不知
对方什么意思,但季宸宁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两秒钟后她匆忙收好东西,跟张嫂说了一句就慌慌张张去熨衣服,然后搂了一怀的东西东西往外跑,站到那辆黑色宾利前面时刚好五分钟。
宋豊每天准时过来,听季宸宁说等五分钟的时候已经有了预感,这会儿看到外面发丝凌乱气息不稳的女人,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隐晦的从后视镜中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公司里的谣言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以前是不在意,但想来今天之后要整顿一下了。
季宸宁并没有发现助理的反应,他只往程稚心身上扫了一眼,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提电脑的邮件上,只扔过去两个字:“上车。”
程稚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是宋豊好心提醒了她一句:“程小姐,季总习惯提前半小时到公司。。”
言外之意,你再这样耽搁下去就要迟到了。
程稚心这才回神,小心的看了一眼季宸宁,见他没有再表态,才小心翼翼的转到另一边上了车。
宋豊开车很稳,一路上还会跟季宸宁汇报一些公事,丝毫不避讳车里多出来的另一个人。
程稚心只能自觉的把耳朵关上——尽量将注意力方才车外的风景上,等到了她平常下公交的地方才鼓起勇气道:“宋……季先生,我,我在这儿下车就可以了。”
季宸宁头都没抬,张嘴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讥讽:“好让来上班的同事们看看,你从谁的车上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