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几乎没有迟疑,背着手将棍子扔了,把银子往怀里一塞,爽快的将门拉开。
“官老爷,里面请。”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么现实。
谁让她穷呢?
为首的官差面皮抽了抽,牵着马进了院子。
她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用铁链锁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一个个步履蹒跚,铁链哗哗作响,有些甚至连鞋子都没了,脚上磨的没有一块好肉,烂了的地方血水和脓汁粘连,脚趾都并在一起,冻的紫胀。
宋南絮眉头一锁,有些不忍看,“官爷,这些是?”
为首的官差见她年纪不大,以为她害怕,“只不过是些抄家流放的罪奴,你别怕,让他们站在院里就成。”
“走,走,去那蹲好了,别耍什么花样。”另一个官差在前面猛的一拽铁链,将人都往院角赶。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老汉,被拉了个趔趄摔在地上。
那官差二话不说,扬起鞭子抽在他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身上原本破烂的衣服又多了一道口子。
老汉刚爬起来又跌了回去,趴在地上痛苦呻吟起来。
“还装死是吧?”打人的官差说着又举起了鞭子。
宋南絮刚想劝阻,里头一个男人猛的冲上前,用手上的铁链挡下这一鞭子。
“哟,你小子又逞英雄是吧?”见有人敢忤逆,那官差面色狰狞了一下,直接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挨打的男子佝偻着身子,用手死死护着头,挣扎间袒露出的一截小臂,全是新旧交接的瘀伤和鞭痕,一看就没少挨虐打。
宋南絮见状,小脸一皱,冲身边的官差委屈道:“官爷,要不银子还是还给您,我家中还有年幼弟妹,见这些血腥之事会害怕······”
她猜的没错,给她银子的正是这群官差的首领。
“好了,别打了,吃了饭好赶路,别耽搁了。”
也不知是她院里饭菜太香,还是她神色过于害怕,为首的官差抬手制止了那个打人的手下。
宋南絮连忙道谢,“多谢官老爷体恤,我家廊下还有位置,要不还是让他们站到廊下,这样官爷们在厨房用饭也看的见,有个什么动静也能知道,您看如何?”
那人打量了眼她,觉得说的也在理,遂也点点头,吩咐将人带到廊下。
将那群犯人赶到廊下,几个官差径直进了厨房在桌边坐下,“我们方才在外面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你这是做了什么?”
“回官爷,我是在家卤了肥肠,家里也没别的东西,蒸了些馒头,不知外头那些人需要做些吃食吗?”
“嗐,你管那些个人做什么,有什么吃的先端给爷吃咯!”方才打人的官差“啪”的将马鞭拍在桌上,摆起谱来。
宋南絮没有理会他,只是笑眯眯的盯着首领官差。
一副我就听您的,您只管吩咐。
她这狗腿的模样自然是取悦了为首之人。
那人略微忖量,又豪气的摸了一两银子扔在桌上,“先给我们弄些吃的,若是有粮再给我们备点干粮,至于他们就弄些汤粥就行,无需太好。”
打人的官差见宋南絮不理会自己,心中气闷,又碍于上级不好发作,便一巴掌拍在桌上,嚷嚷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力,不晓得给爷几个倒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