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猛再听不进邱老先生说什么,急急地往回走,去寻褚云驰去了。楚玄和女大王同进出,只怕已经把事情与她说了!现在就算寻到楚玄怕是也来不及了,曹猛认命地叹了口气,回身去见褚云驰了。
回去的路上与一队穿着官服的人马迎面碰上,曹猛远远一看,却是打了个冷战。
对方倒是好脾气,拱手笑道:“曹主簿,好久不见。”
曹猛冷着脸,道:“韩沐?你回来做什么?府君不是已经将你调任到海河郡了么?”
韩沐叹道:“你也知道调任之事?我早该猜到调任一事有褚令的功劳。”说了这么一句,却又不提此事了,又拱手与他道别,“我有公务在身,要往戍营走一趟,还劳烦曹主簿给褚令带个好。”
说罢,也不等曹猛说话,径自打马而去了。
曹猛叫他噎了一回,颇有些怒意,回去就被薛魁给逮住了:“曹郎,我在县中也住了这么多时日了,二郎也是铁了心,可我要回去,总得给大郎一个交代……”
曹猛刚惹了一肚子气,耐着性子道:“你先随我见了郎君再说。”
也不听薛魁唠叨,便拉着他进去找褚云驰。
今儿个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事情一股脑都堆过来了。刘二守着门口,对曹猛道,褚云驰正在见客!
这位客人,是崔氏客卿,叫崔放,他家主人,正是崔钟亭。
褚云驰想起崔钟亭,还问:“钟亭在公主府上可还好?”
崔放一叹:“褚郎不知,长史被公主一道带来了,好不好的,本也是凑合混日子罢了。公主虽有些……咳,到底对长史还算恭敬。只是,近日来了个厉害人物,姓韩名沐,公主凡密事,皆是用他。”
说到这儿,崔放身体略微前倾,低声道:“我家主人近日听到公主与人密谈,事涉郎君事。”
褚云驰听得神色一凛,正待说什么,却听门外咣当一声,曹猛竟闯了进来。
崔放的话,曹猛全听见了,脸色惨白地道:“郎君!我,我方才遇见了韩沐!”
“什么?!”
“就在官道之上,他,他说,要去戍营走一趟。”曹猛想着,冷汗都要下来了,又不敢乱猜,与崔放见过礼,又问,“崔郎所说之事,又是何事?”
崔放便接着方才的话道:“长史随公主一道迁到封地上,没多久公主便捉到了一户陈姓人家,家主名叫陈贺成,郎君可有印象?”
褚云驰一皱眉:“是我将他逐出宁远的,他本该随他儿子一道至西北,怎么还在本郡?”
“郎君所说不差,陈氏流徙,然而半途陈氏之妻惊动了公主车架,被公主捉住了。公主本欲将其治罪,不知怎么,半途杀出个韩沐来,很是得公主喜欢。也不知这个韩沐说了什么,公主竟将陈氏一家扣留下来了,长史也劝不得。不几日后,长史听到公主府上有些风闻,说……公主欲以陈氏之事难为郎君。言辞间还提及到一个什么王氏,长史心中焦急,只得派我给郎君送信,免得郎君到时被公主为难。”
“王氏……”曹猛反应得倒是快,“半戟山?!”
褚云驰却已经站起身来:“……糟了,戍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叫刘二召集人手,随我一道过去!”
曹猛还纳闷儿呢:“半戟山可是块硬骨头,他们想做什么?”
褚云驰却十分严肃,道:“那是公主,有铁甲卫队,背后是皇权,硬骨头?铁骨头也要化成渣。”
曹猛脸色也是一白,想劝褚云驰再想想办法,别直接跟公主对上,却又说不出口来。
“戍营甚是无用,何时能到?!”铁甲卫队为首一人形容狼狈,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
这一队铁骑足有二百余人,围住了庄尧与楚玄的车马后,竟久久拿不下来,又叫他们突围跑了一段,追上了又是一阵厮杀。
庄尧与楚玄一共带了也就一百多人,且并非全是骑兵,他们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叫人给围住打了。
然而半戟山毕竟是带出过骑兵的,苍莩喜欢弄这些,还与庄尧一道研究过骑兵的破解阵法,也幸亏他们研究过,否则一百多人都要死在这了。
庄尧当机立断地弃了车,亲自指挥众人杀出一道豁口。她知道这样不足以逃脱,但是这地方她熟!再往前有个山窝子,虽说初冬百木凋零,那片林木却是极为密集,若他们能钻进去,想再把他们揪出来就难了。
然而说是能破解骑兵,到底也是自损的法子,一百多人,只逃出包围便死伤过半了,庄尧心中又怒又痛,却连心痛的功夫也不敢有,只带着楚玄往外冲。
“你在前边跑!”庄尧知道楚玄的功夫不算好,怕是难躲过箭羽,便催促他跑在前头。奈何楚玄不肯,只缀在她身后。危急关头,庄尧没得时间跟他扯皮,只得冲到前面带人边逃边阻止反攻,等逃到那片山窝子里,身边竟只剩下三十来人了。
他们也不敢难过,不敢停歇,许多人还带着伤,只闷头往山里头跑。
这片山,正是褚云驰曾经围剿狮虎山的地方。
直到深入了灵泉县,才算躲过了追兵。
庄尧终于松了口气,对楚玄道:“咱们的人,活着的都带着伤,得想办法快些回山上去……”
却见楚玄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