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是由于受到吸力,出现局部毛细血管破裂出血所致,吸力过大时会导致大脑缺血、缺氧,引起头晕、头痛。”
余霆微微转过头,斜斜地看着林浮生。
林浮生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如果非这么喜欢草莓,最好避开颈动脉,如果颈动脉因吸力过大而破裂,出血严重的话可能会引发血栓,造成脑血栓以及脑高级功能障碍。”
余霆:“??”
林浮生拧上膏药瓶,塞进余霆手里:“终于有点属于阳间的表情了,刚吓唬你的,脑血栓的案例很少,你不会那么倒霉的。”
余霆听他的自说自话,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句林浮生就起身走开了。
一道阴影从侧面压下来,余霆倏地转过头,旋即起身:“龙局。”
这是余霆第一次见到龙建业,比市局合影墙上的照片更显老,个子约莫一米七,身影清瘦,由于面部消瘦,五官看着像青铜像一般突兀鲜明。
他面部器官单看都有些刻薄,凑在一起就莫名地和谐,甚至有几分慈祥的意味:“小余啊,你伤得严不严重啊?有没有那里特别难受的?”
余霆提了提嘴角:“谢谢龙局,都是小伤而已。”
龙建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眼角就挤出了三道鱼尾纹道:“我还得谢谢你,上次是你送潇月回家的吧?”
余霆点了下头,忽然想起龙潇月求他不要把那天的事告诉他的父母,临时转口:“是啊,碰巧在街边上遇到。”
提起龙潇月,龙建业一脸宠溺地叹了口气:“那丫头啊没怎么在晚上出门过,我和内人都很担心,她对你印象不错,以后有机会你继续多多关照她。”
“肯定的。”
“听内人说上回你来过家里,怎么没进去坐坐?”
“我……”余霆那天并非不想进去,只是被局长夫人关在了门外,而且他至今都对龙家阴森骇人的气氛记忆犹新,“龙局客气了,那天只是潇月不小心收走了我的文件,我上门取一下罢了,时间也比较赶,就没有多逗留。”
龙建业立刻:“下回进来坐坐。”
“一定。”余霆应到。
龙建业笑着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噢对了!这个房子不能住了,明天就搬。”
黎纵道:“明白,谢谢龙局关心。”
“放心吧,那个人的身份我和老杨会安排下去尽快查明,你们两个最近行事加倍小心,尤其是你,”他着重指了指余霆,“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不行就继续休假,让这小子给你批假,不要硬扛,知道吗?”
余霆微笑道:“我今天已经去医院复查过了,状态回升得不错,可以驻岗。”
龙建业一脸那我就放心了:“行,记得回头把笔录做了,今天先休息,剩下的有人处理。”
黎纵和余霆并肩站着,一致点了点头,目送龙建业离开。
现场的勘察和取证很快结束了,最终得出的结果是黎纵可能被曾经抓捕的犯人蓄意报复,进一步的结论要等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再进行剖析调查。
很快警察便从房子里撤出去,但小区底下依旧闹哄哄的,刑侦、痕检还没有撤离现场。
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外人眼里确实很像一桩在正常不过的犯罪分子蓄意报复,但真正的原因,只有关上门后才能小心翼翼地说出来。
卧室的门反锁了,室内开着昏黄的落地灯,余霆穿着干净的睡衣坐在床沿上,专注地给黎纵的手臂上红药水。
黎纵的手臂擦伤了,虽然不严重,但余霆还是处理得十分谨慎小心,就像那不是一只肌肉健硕的手臂,而是一支脆弱的薄玉花瓶,手劲轻到黎纵只感觉痒酥酥地,一点也不痛。
也可能是他的脑子里装的全是别的事,所以才忽略了痛觉。
屋子里沉寂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小区楼底下的嘈杂声透过玻璃窗若有若无地传进来,气氛安静得诡异。
俩人都许久没说话,余霆是一边给黎纵擦药一边若有所思,黎纵是看着余霆专注地侧颜锁眉深思。
此时他们各有想法,各有顾虑,各有各的情绪,俩人都很想知道对方的心事,可似乎也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沉默着谁也没开口。
而这种时候先忍不住的人永远都是黎纵。
“余霆,”他突然说,“关于黑警的事,我们上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