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一下,我去处理。”说完,跃身走了。
一番乔饰之后,流秋背上我,逃出了寝宫的重重看护。
二哥的晋思身份已经被抛弃,现在他是作为薄王,依照礼制,他再不能在文华殿逗留了,于是搬回了他的府邸。
来到薄王的府邸,里面人烟稀薄,只有几个打杂下人。
府里虽掌满了华灯,却也冷冷清清,二哥的两名妻室算是与他和离了。
在后花园找到他,他喝得烂醉,倒在一片紫菀花丛中。
我挥手示意流秋退下,他屏散了下人,自己也隐在黑暗中去了。
我走过去,蹲在二哥身边,伸出指头,想替他抹干眼角的湿润。却听他自言自语道:“还……想着他做什么!胥文离……你真贱,他已经不需要你了……早就抛弃你了,明天就要登基做皇帝去了……这辈子你都只能仰望着他了,连走近他都不能了……别再做梦了……他不会来看你的……”
“文离……”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胸中似乎开始燃起一团火来,冲动、火热,带着不管不顾的念头,任脸上的热度不住地蒸腾,跪下来,撑下身子,低下头,轻轻地、虔诚地吻上他的嘴角……
我第一的主动,和不同往常的称呼,让他惊在那里不知所措,紫菀花的紫色花瓣落在他的脸上,眼睑上,他轻颤着长睫,花瓣顺着脸颊落进散乱的发里,那么美,那么美,我的爱……
一个天旋地转,我们的情势倒转,我仰面倒在花丛里,他撑在我的上方,颤抖的手指轻抚着我的脸,身后的铜牛等散发着暧昧的暖光,燃烟像薄纱一样随风散开,一切都如梦似幻。
我决定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的禁忌,忘记一切。
我只想看着眼前这人。
“不是梦,不是梦……却又好像是梦……”他喃喃地道,喜极的泪珠落在我的脸上,重重地砸进我的心里。
我的手环上他的后背,一声声轻唤着:“文离……文离……”
宣告着我对血缘的无视。
他重重地吻上我轻唤的唇,是一个冗长得令我窒息的深吻,他放开我时,我胸口起伏加快,大口地呼吸着,他瞧见我的模样,幸福地笑了,宠溺地用手背碰了碰我的脸颊,上面有些细密的汗珠。
“起来,地上湿气重。”他说完,一把捞起我,横抱起来,向内室走去。
“你叫我文离,而不是二哥,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我赶忙点了点头,给他十分肯定的眼神,他抱着我一个开心,差点没把我摔出去,我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脖子。
不管以后我将被人怎样摆弄,怎样当作傀儡,只求今晚,今晚我过得开心,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就算做傀儡,做个摆设当活死人也罢,我只想要有今晚的回忆,那样至少,余生不会太难过。
如果只有做到这一步他才安心,才相信我是真的爱他,我可以再犹豫了,只求老天爷要降罪时,尽管都只冲着我来,不要怪我的二哥……
我抱紧了他,如是祈祷着。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身体压上来,我虽还是很紧张,但尽量试着放松自己,主动回吻着他,恨不得就此把一颗心吐出来,交给他吃下去,从此永远不用再怀疑我心里装的不是他。
八岁时第一次看见他,到如今,已有差不多十个年头。
谁也不知道,从八岁时,我对他,就有着深深的渴望,我渴望这个人的所有美好,都只为我而展放。
后来更是知道他倾心于我,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私下里,不知道做过多少痴梦。在他面前,总想撒娇,总想被他的目光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待我稍微有一点点生疏,就觉得委屈无比。
可那时,我早已不是永园里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对世事的认知,完全打破了我的美梦。他是我的二哥,这一辈子都是,我怎么做痴梦,那都只能是痴梦。
我只好说服自己,我不能做他所有美好下的一点瑕疵,故意做了一些事,说了一些话,害他伤过心。他忘记过我,也伤害过我,我甚至自杀过,至今想来,那时自杀,竟是因为他忘了我,再不认得我的恐惧和绝望击败了我。
我始终对他说“我们不能”,可我从未说过“我不想”。
彼此的呼吸开始厚重起来,他暖暖的呼吸吹在我鬓边的发上,吹在我的脖子上,在这个夏夜里,这一片青纱帐中,我把他抱得那么紧,恨不得,把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从此,不分不离,无法怀疑。
他要解开我的腰带,我的手也伸过去,要帮他一起解,他拉住我的手,放在唇间亲了亲,笑道:“子皇,你不知道这种事,要对方来解才好么?”
我讪讪地收回手。
“真可爱,脸红红的……”
“不,不许用可爱形容我!我都要十八岁了!”
“是,是,我的子皇都已经十八岁了呀!十八岁了,终于想通了……我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