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不用了”,沐九儿抬头看着他,“若非有你,我和孩子早已经身首异处,不过是瓶解毒的药汁而已!”
褚瑞接过药瓶,像是握着千斤重的巨石,心里沉甸甸的。
有心想问,为何她之前不拿出这药汁,可是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沐九儿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了,但冷眼旁观实在不是她的个性。旁人也就罢了,但对褚瑞,她做不到那般的狠心。
“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着褚瑞纤长清萧的背影,沐九儿若有所思。
“啊啊”,怀中的婴孩伸手乱抓沐九儿的衣襟,“啊……啊……”
突然心头生出一股无力感,想到远在地球的双亲、哥哥,沐九儿突然脑中出现一个念头。
“姑娘,哎,瑞大夫出门了,我给你送午饭过来”,豆子娘看着在床上半躺着的沐九儿,“哎,要不是为了我们,瑞大夫也不会……”
沐九儿嘴角向上微微勾起,“豆子娘这是说什么话,褚瑞身为大夫,医者仁心,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褚瑞做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仁心仁德。
“哎”,豆子娘将饭菜摆在桌子上,沐九儿下了床,又多披了一件外衫。
“豆子娘吃了吗,一块用饭吧”,沐九儿看着桌上明显三四个人分量的饭菜,轻声道。
“不,不用了”,豆子娘连忙摆手,“我在家里吃过了来的”,说着眼光落到沐九儿怀中的小人儿上,“这孩子,要不给我抱会儿吧,姑娘先把饭吃了!”
“也好”,沐九儿点点头,抱着孩子,的确不好用饭;说着就将手中的孩子递过去。
豆子娘立刻接住,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这孩子眉清目秀,印堂饱满,可见是个有福的!”
“借豆子娘吉言了”,沐九儿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
这山里人没什么调料,做出来的饭菜虽然不怎么可口,可却透着一股子的原汁原味,倒也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
“豆子爹的情况怎么样了?”,沐九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逗着孩子的豆子娘轻声问道。
“能怎么样,就那个样子”,说道这个,豆子娘明显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瑞大夫能不能找出解毒之法来,这,也不能总让他那么躺着吧!”
跟个活死人一般,谁愿意啊。
“放心,会好起来的”,沐九儿放下筷子。
“姑娘怎么吃得这般少”,豆子娘看着桌子上还剩下大半的饭菜,语重心长,“姑娘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本来前几日吃得太素了些,再加上孩子还要吃奶,这猪脚汤姑娘多喝一些,我特地用腌菜去了油腥的,再说这女人生产可是亏身子,得好生补补,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沐九儿看着那桌上的猪脚汤,倒真是如豆子娘所说一般,没什么油腥,想想最近孩子确实吃的挺多,又逼着自己喝了一碗,豆子娘又劝着她吃了好几块猪脚,这才作罢。
豆子娘麻利地收拾着桌子,“这汤我给姑娘放在房里,用瓦罐煨着,姑娘什么时候饿了就可以吃!”
“麻烦豆子娘了”,沐九儿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最近都进空间做一些热菜热饭什么的,倒也不缺吃的,但难得的是豆子娘的这份心。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豆子娘摆摆手,“姑娘好生歇着,我该去换柳大嫂了!”
“嗯,豆子娘慢走”,沐九儿摆摆手,看着豆子娘将那些残羹冷炙收拾完,屋子里的火炉上煨着一个瓦罐,心里暖暖的。
这冬日吃饱了就想睡觉,尤其是坐月子其间,又不能出门,沐九儿理所当然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刚入睡就听见外面一声叫嚷。
“瑞大夫,瑞大夫”,一声急切的呼喊从院里传来,让沐九儿突然惊醒,黛眉微蹙,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阴沉沉的煞气。
“瑞大夫在哪儿,瑞大夫在哪儿”,中年妇女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声。
“菊花她娘,你,你别着急”,另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
“瑞大夫出去采药了,哎呀,你别嚷嚷”,豆子娘飞快地朝着沐九儿的房间望了一眼,将菊花她娘拉到一边,“人家姑娘刚生产,正休息着呢!”
菊花她娘哭哭啼啼,“菊花她爹出事了,本来早上还没事的,可中午刚喂了点儿水,他就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