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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怎么不打我手机?我和王小波去簋街吃牛蛙了,我刚把他送到河边……”

“送他去河边干什么?”

“呵呵!是王小波的住处,他住护城河的旁边。”

“大晚上两个单身男人在一起,又是吃东西又是去河边,你俩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估计差不多,我好久好久对女人都没有兴趣了。”朱威接着她的话茬继续胡扯。

“恐怕你只是对我一个女人没有兴趣了吧?”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我觉得是你重新燃起了我对女人的激情,让我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生命是如此的壮丽。”

“好了,不要给我灌迷魂药了。这个周六中午你来我家吃午饭,我父母要见你。”对于重大决策,邢云涛习惯用这种“最后通牒”的方式来“照会”朱威,这让朱威很不舒服:“我要是不去呢?”

“随便!没有人强迫你去。”在两个人的关系处理上,邢云涛一贯强势。

“这么说,帅女婿一定要见岳父了?你跟咱爸妈说,让他们千万别紧张,我也就是一普通人。”

“得了吧!你到时候腿别发抖就行了。周六穿的正式一点,别跟个卖保险的似的。”

“行!我保证穿得像一个卖笑的。”

“啪”的一声,邢云涛那边把电话挂掉了,她对朱威的不正经实在没有办法,所以,他们俩的电话交流经常以这种方式结束。放下电话后,朱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不甘心自己的被动选择,不甘心人生的伴侣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但他更不甘心放弃现在拥有的社会地位,而这两者恰恰是相互关联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总之,现在的朱威心情很复杂。他真的衡量不出,自己内心对电话那头的女人到底有多少爱,自从上海酒店里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他们俩再也没有###。在那个特定环境里,邢云涛###的小腿和小巧的###也曾让他在瞬间产生过冲动,回北京之后,邢云涛对朱威的态度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变,可这种改变在朱威眼里则是变本加厉的管束,因此,那仅有的###也湮没在邢云涛一次一次的“最后通牒”里面。邢云涛“照会”式的沟通方式,没能再勾起朱威的###,这让他想起王小波经常说的一句话:迫切地想跟一个女人###,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

《德行》八(3)

第二天中午,邢云涛约朱威一起用午餐,借机嘱咐他一些周六见面时的注意事项。她介绍说自己的父亲宽容平和,很喜欢与年轻有为的后辈交流,比较容易沟通。邢云涛还委婉地暗示,母亲对他们的交往不太满意,让朱威到时候多与自己的母亲交流,争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朱威说自己只会取悦年轻的女人,对于如何给年老的女人留下好印象不在行,邢云涛知道他就是逞口舌之快,到时候肯定会表现得很乖巧,所以也不计较他说些什么。朱威问,要不要准备一些烟酒茶叶糕点之类的礼物,邢云涛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那些东西他们家多的是,不需要。她说自己的母亲只对仕途和翡翠两样东西感兴趣,已经收藏了许多名贵的翡翠,当家里去了重要和比较亲近的客人时,母亲就会显摆自己的那些宝贝。邢云涛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碧绿翡翠,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鹿正抬头吃几缕藤蔓类植物,翡翠中的数根黄线被雕成藤蔓,看起来浑然天成。“鹿”与“禄”是谐音,在封建社会,鹿常常被看作是加官进爵的象征。邢云涛把母亲的两大喜好融入到一件礼物中,看来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她之所以主动替朱威准备这块上等翡翠,主要是担心他不懂行被骗,而母亲又是这方面的行家,被骗几个钱是小事,万一送了假货给母亲那还了得。于是,她从一个朋友介绍的玉商那里花了十二万元购买了这块翡翠,据说在市面上价值还会翻上几倍。

邢云涛还给朱威一个电话号码,是前门琉璃厂一个经营歙砚的老板,她让朱威去购买一块上等的歙砚,因为她父亲喜欢书法,尤其偏爱歙砚。朱威不光不懂翡翠,对砚台也是一窍不通,只知道歙砚是中国的四大名砚之一,其他一概不知。但好在邢云涛托人提前跟卖歙砚的老板打过招呼,朱威去了以后,老板倒是尽心尽力地推荐了几块歙砚中的上乘佳品。他最终挑中了一块雕刻着山水图案的砚台,上面的远山小径若隐若现,显得轻灵缥缈,几株婆娑古松将远山近水巧妙地分割,古松下一叶扁舟横在岸边,船底似乎可以看到微风拂来水波荡漾。整个雕刻中没有见到一个人或动物,但景象却充盈着呼之欲出的动感,即使不懂歙砚和雕刻的朱威都觉得爱不释手。歙砚老板直夸朱威有眼光,说这块水波纹歙砚是自己收藏的###,砚台中的水波纹是天然形成的,好多人相中了这块砚台,自己都没舍得出手。朱威知道老板这么说就是为了卖个人情,因为相托的朋友提前打了招呼,自己只管挑选砚台,过后由邢云涛那位朋友过来结算。

周六是个晴天,朱威准时来到邢家。这是一所清静的四合院,青砖墙砌得又高又厚,紫红色油漆大门也要比普通的四合院宽了不少,足可以够一辆轿车进出。出来开门的是邢云涛和一位中年女佣人。邢云涛引着朱威往东厢房的客厅走,说父亲一个人在客厅里等他,母亲去办公室参加一个会议,中午会回来吃饭。进到客厅后,朱威看到一位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正坐沙发里看报纸,邢云涛介绍说这是自己的父亲,朱威很礼貌的鞠了一躬:“邢叔叔,您好!”

“呵呵!来!坐坐坐。”邢云涛的父亲起身与朱威握手,态度甚是和蔼,并示意朱威坐到身旁的沙发上。邢云涛的父亲邢德铭原先是国家计委的一位副局级领导,后又出任一家国有大型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他为人克己低调,无论是先前从政还是后来从商,都赢得好评如潮。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德行》八(4)

寒暄几句之后,邢德铭就询问起朱威的工作:“我听小涛说过几次了,你很有才干,年轻人有才能是件好事,但切忌锋芒太露。中国人大都习惯中庸之道,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在一个行业一个圈子里,你太软弱了,别人瞧不起你,但是你太强硬了,别人又会妒忌你。所以,不卑不亢的中庸也许不是一条正道,但绝对是一条行得通的道啊!”

“邢叔叔所言极是,您老这一席话应该是自己前半生的经验之谈,让晚辈受益匪浅。”朱威的脸上极尽真诚状。

“你不用客气,我知道你在你们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对很多事情也能够看得明白。虽说现在我们整天嚷着与国外接轨,但很多事情在实际操作中,中国人还是有中国人做事情的潜规则,而且,这样的规则不是一天两天、一个人两个人就能扳过来的。”邢德铭对朱威颇有好感,所以谈兴颇浓。

“我对历史比较感兴趣,我一直觉得一个民族的历史造就了一个民族的性格,而这种在历史长河中塑造起来的民族性格,在今天看来足可以成为一个民族继续步入辉煌、或者是走向没落的原因。不知道我这样认为对不对,邢叔叔。”为了让邢德铭更好的发挥,朱威故意提出这样一个既有个性又有破绽的观点。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历史总会优胜劣汰,在这个优胜劣汰的过程中,人类追求更高理想的精神才是推动历史向前发展的动力……”

“你们不要高谈阔论了,”邢云涛端着两杯茶水走进来,打断了一老一少的谈话。“怪不得人家说一群男人的话题离不开历史和政治,原来两个男人也是如此啊。”

朱威从邢云涛在父亲面前说话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来,她在家中很得父亲的宠爱。

朱威笑着说:“我正聆听邢叔叔的高论呢,精神世界的饥渴不是你手中茶水能够解决的。”

“行了,你不要拍我爸爸的马屁了,赶紧把砚台拿出来。”

“对了,邢叔叔,给您淘了一块歙砚,我不懂行,您来鉴定一下,也让我长长见识。”

邢德铭刚要批评邢云涛两句,一听歙砚就顾不上了:“呵呵!这肯定是小涛的主意吧!还说朱威拍老爸的马屁,我看最会拍马屁的就是你。”

邢德铭对着砚台端详了一会儿,嘴里直夸好,随后用手又###了一会儿,说:“歙砚品相以厚重轻薄分高低,此砚厚过五寸,实属珍品;水波纹丝清晰,摸上去有如婴儿肌肤,而且雕工细腻,独具匠心,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歙砚。”

三人品茗评砚,说古论今,气氛相当融洽。看得出来,邢德铭对朱威的谈吐学识都非常满意。时近中午,邢德铭让邢云涛去厨房看一下阿姨的饭菜做得怎么样了,她刚推开客厅的门,就见母亲许庭芳扭着肥胖的身躯走了进来。邢云涛急忙给母亲介绍了朱威,许庭芳看了一眼朱威,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人摸不透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朱威心里恍然大悟:原来邢云涛这门“冷功夫”是遗传她妈。

“妈,您喝茶,一会儿就开饭。”邢云涛一边给母亲递杯子一边示意朱威,把送给母亲的礼物拿出来。朱威还是一套与送砚台给邢德铭时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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