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望著那扇上了锁的门 刚才被扯出来时,一阵混乱,没有注意门甚么时候锁上,也没有留心钥匙在谁手中。但要弄开这样的一扇门,用最简单的工具,大抵不会超过一分钟。
我真想立时就弄开门来,看看房间之中,除了郑保云之外,是不是有别人,要是只有郑保云一个人的话,也好立时问他,究竟在搞甚么鬼。
一个听得懂密码,而且立时可以作出相应回答的人,绝不可能是疯子,甚至不只是普通智力,一定机警之极。
可是,郑保云要是有这样的机警,他何以自己不能离开这房间?房间虽然上著锁,但那只是为智力丧失的疯子而设的。
我在门口站了足有一分钟之久,想不通其中的玄妙,只好认定了那是游戏,既然是游戏,索性玩得逼真一点,我也就决定等夜深了再来。
我吹著口哨,吹的是一首英国古老的民歌,这首民歌的曲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囚禁盟军的战俘营中,十分流行,曾不止一次被用来作为战俘逃亡时联络的信号。如果郑保云也懂得的话,一定可以知道我是叫他耐心等待一下,快“天亮”了。
等了片刻,没有甚么反应,我回到了房间中,洗了一个澡,闭目养神,我想到该和白素联络一下,但是房间中没有电话。
我又把郑保云的怪异处,想了一遍。做为可能是一个外星混血儿,他可以说一点也没有甚么异特之处,倒是郑保云的父亲郑天禄,十分值得研究,但多年之前,郑天禄已成了一副尸骨,尸骨也被郑保云毁去,想研究也无从研究起了。不像不久以前我曾遇到过的那一对双生兄弟,他们秉承了外星父亲的发电能力,当两兄弟身子相接触时,犹如阴阳极一样,会发出强烈无比的电流。
只可惜他们两人已经利用了他们父亲留下来的飞船,离开了地球,也不知是不是回归到了他们原来的星球。
若是他们还在地球上,把他们找来,和郑保云见见面,郑保云知道自己并非是地球上唯一的外星混血儿,对他的严重精神病可能大有帮助。
(会发电的两兄弟的异事,记述在“电王”这个故事之中。)
胡乱想了一会,又假寐了片刻,已经是接近凌晨时分,正是展开秘密行动的好时刻。我打开了房门,虽然灯火通明,但静得出奇,我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病房门口,全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我把一根铁丝插进锁孔中,不到半分钟,旋动门柄,门锁应声而启,门一推开,我就压低了声音:“我来救你了,准备逃亡。”
当我在这样叫著的时候,仍然充满了游戏的意味,甚至还在想,让温宝裕、良辰、美景来玩这个游戏,他们一定可以玩得兴致盎然。
可是当我一叫出了那句话,定睛向房间中看去时,我不禁陡地一呆。
三、消失无踪
房间中并没有著灯,但外面灯火甚明,完全可以看到房间中的情形:没有人。
我在一愣之下,反手把门关上,房中黑了下来,房间中没有电灯,看来那是防备病人出事的措施。不在房间中,自然是在浴室。我走向浴室,推开门,浴室和普通浴室大是有异 那不必多描述,重要的是,浴室之中,也没有人
郑保云不在。
我心跳加剧,我曾预想会有任何情形发生,但是却再也料不到郑保云不见了。
是不是事情本来就极严重,我却掉以轻心,这时候,对郑保云不利的事已经发生,我错过了救他的机会?
一想到这一点,我双手紧握著拳,心中难过之极,不知如何才好,呆立了好一会,才开始检查病房,发现窗上的铁支,尽皆完好。
那也就是说,郑保云从门口离去,如果他处在危险之中,他就绝不是自动离去。
我越想越不是味道,转身走出了病房,来到了费勒医生的房前,用力敲门,不一会,费勒睡眼蒙矓地打开门,我伸手拉他出来,指著病房的门,费勒医生一看,揉了揉眼,再一看,大是吃惊:“这……这……怎么一回事?”
我道:“郑保云不见了。”
费勒吃惊得难以形容,双手乱挥著,可是又勉力镇定著:“不要紧,我通知医院方面,精神病患者逃走……是很常见的事。”
我道:“他不是逃走,可能被人胁迫离去。”
费勒用一种异样的神情望著我,低声道:“你……只怕是冒险故事……想得太多了。”
我怒道:“少废话,把屋中所有的人全叫起来。”
我那时的样子一定十分凶,费勒呆了一呆,立时向著楼下大叫,不一会,仆人和女佣,全都被叫了起来,他们听说郑保云失踪,都惊惶得不知所措。
在他们的口中,问不出甚么来,费勒已通知了院方,我盯著他:“以专家的身分,你说郑保云有没有可能感到他自己身在险境而向人求救?”
费勒一时之间,全然不知我这样问是甚么意思,只是瞪著我看,过了片刻,他才惘然:“危险?他会有甚么危险?而且他的情形,根本不应该知道甚么叫危险,他是一个疯子。”
我闷哼了一声:“可是他向我求助,他像是在严密的监视之下,用隐秘的方法向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