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从车马行里租来一辆小巧轻便的马车,自己驾着马带着黛玉往并州的方向前去。
“姑娘,你就这样出来,夫人不会担心吗?”
“我留了信的,你放心吧,雪雁。”
“那夫人肯定会更担心了。”
薛砚默默扬起了鞭子,不敢想象看到黛玉留信的贾敏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事实也正如薛砚所料,第二日一早见迟迟不起的黛玉,贾敏便亲自去了黛玉的房中,看到黛玉的留下的信时,只有“吾去并州,安好勿念”八个字,可贾敏却是两眼一翻,当即就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吓乱了林府一干人等。
薛砚和黛玉在路上不敢多耽搁,只花了十余日就到达了并州地界。
到达目的地时,薛砚只觉得自己要吐了,面如枯槁,说是来逃难的估计都有人信。
为着安全起见,薛砚用草木灰和布缝制了一个简易版口罩,为黛玉戴上,另外再带一层面纱,还叮嘱黛玉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取下。
这会并州城门口并未戒严,虽有士兵守卫,但偶尔有人也能进去,只是却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见并不拦着人进去,黛玉便和薛砚一同走了进去。
进去时,看守的守卫看着薛砚黛玉两个弱女子,几次欲言又止,却被身旁的同伴打断了。
离开时,就听到“少管闲事”的话音。
黛玉和薛砚还没完全离开城门口,就看到一个男子想跑出城,却被士兵拦住了。
“如今并州知府下了死命令,只许进不许出!”刚刚拦着别人的士兵铁面无私道。
那人听了,只哭喊道:“官爷!我昨日才来的并州府,是来并州行商的,我并未感染时疫,你就大发慈悲,放我出城吧!”
士兵显然没有被眼前的男子的声泪俱下而有丝毫的动摇,而是厉声呵斥道:“知府下了命令,只许进不许出!你既然来了,就不许出去!要怪就怪你自己活该!倒霉!”
那人早已是涕泗横流,拉着士兵的手,哭嚎道:“留在这我会死的!我不要死!我要活!我不要死!”那人一边嚷着,一边状若癫狂,从地上爬起来,往城外跑去。
只是那人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定在了原地。
那人震惊地低头看去,竟是一把长刀从自己的后背刺穿,看着刀尖上还不断地流着自己的血,那人一边不断地吐出鲜血,一边抬头看向城外的方向,喃喃道:“我不要死……”
早在士兵动手之际,薛砚就一个闪身拦在了黛玉面前,挡住了黛玉的视线。
“你疯了!”之前那个打算提醒的士兵看自己同伴杀了人,震惊地喊道。
杀人的士兵抽出带血的刀,哭喊着要活的男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将佩刀插回刀鞘,杀人的士兵还朝地上啐了一口,道:“他不想死,我还想活呢!在这满是疫病的并州,我还不知道有几日好活呢!”
杀人的士兵见黛玉薛砚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忙厉声道:“怎么?你们也想出城吗?”
“谁说我们要出城了!呸!”薛砚也怒目以对,有点小权就在这草菅人命,果然和这并州知府一脉相承的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