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气得丢开丝绢:“谁来找你了!”
严仞笑道:“难道不是么?你想接近我,为了见我才来的。”
这话真是毫无根据,他们早上才在白虎殿见过,为什么自己晚上非要来见他?
陆屏正疑惑,又听严仞悠悠道:“原本想着盛情难却,要成全你,不曾想你居然如此害怕。”
“……”陆屏终于明白哪里奇怪了。
这又是一个误会他喜欢男人的人。
他坐起来,义正词严道:“世子慎言!我并未对你有任何……任何想法!”
“任何想法都没有?”
严仞反问。
“没有!”
“也不喜欢我?”
“不喜欢。”
炭盆里的炭仍然烧得旺旺的,床上不盖被子也察觉不到冷,气氛却陡然冷了下来,严仞最初吊儿郎当的得意形态慢慢,转而变得平静。
半晌,严仞带着盘问的语气开口:“那前段时间,九殿下怎么还差人打听我出府的行程,而后又去龙首山见我?”
陆屏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打听过你了?”
“七夕前一日。”
严仞回答。
陆屏皱眉:“你有病吧?那时我根本还不认识你!”
严仞思忖片刻,道:“所以,你并没有用鹤牌在严府打听过我。”
陆屏道:“我的鹤牌在宫外只用过一次,便是七夕当夜来玉人楼找你那次。”
二人沉默下来。
烛光过于昏暗,陆屏看不清楚严仞的神情,只明显感觉气氛更冷了。他心里更加乱成一团麻,只能隐隐猜测出……严仞大约是把某些别人做过的事情安到他头上来了,以致误以为他喜欢严仞。
半晌,严仞问:“那你在龙首山读书是……”
陆屏如实道:“被陆蔷欺负了,才跑去后山的。”
严仞先是一愣,随后点头:“所以九殿下对子铿从未有过倾慕。”
陆屏道:“是。”
又是一阵沉默。
陆屏偷偷抬眼去看严仞,见严仞也在垂首思考着什么,忽然,他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从床上跪起来,恭恭敬敬朝陆屏弯腰作揖:
“那子铿失礼了。”
陆屏感到十分震惊。
两个人衣衫不整的,他上袄衣领的扣子不知所踪,鬓发杂乱,花簪也落到枕头上,严仞的交领袍也松了系带。便是这样不忍直视的场面,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严肃跪拜,口中说着“失礼”,如此荒唐滑稽。
他急忙摆手:“不必。你让我下去。”
说着他起身想要爬下床,却忽然被严仞拉住。
严仞原本还一脸正经,此时却呵呵地笑起来。他“嘶”了一声,不解道:“我这么有魅力,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陆屏受不了了,抄起一旁的枕头砸到严仞头上。
严仞却不躲,依旧笑嘻嘻道:“我不信。除非你再如实回答我,七夕那天晚上你来玉人楼看斗楼,难道不是来看我的?你都主动上楼找我了。”
一提起那个夜晚,陆屏便更气,十分烦躁地道:“我只是来把双兔佩还给你的!”
闻言,严仞的脸色变了变。
他问:“什么双兔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