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商量过后,暂时决定等春忙结束后,贺老太去过岚县探望贺宝珠,再去宁远县买房子。
买一所大宅子。
能住得下全家差不多二十口人的三进的宅子才行。
实在不行,买大一点的二进的院子也可以。
等大家商量完,贺老太一一应下,说今晚太晚了,等明早再做分配。
肯定是不能任由他们做主的。
贺老太得歇一晚,按照自己的主意,结合几个孩子们的意见,再分配这四百两银子。
等贺老太把吃剩下的菜都收拾好,准备回房去清点银两时,魏氏挑了帘子进来。
“娘。”魏氏也不跟贺老太藏着掖着了,“刚刚媳妇一直没说话,就是想等人都散了,再来找您。家里有了进项,大家都很高兴。媳妇也是为着家里着想,就想借用家里这笔钱,给相公捐个正当的官。”
这笔钱,是贺怀璧和贺秋荻挣回来的。
魏氏可不敢等。
等贺秋荻做了主安排了这批钱财的去处,那她可就拿不到这笔钱了。
魏氏叹口气,心情有些沉重的道:“娘。您也知道,媳妇弟弟就是靠着四百两银子,才捐到魏县的县丞。相公当年花钱,只捐到个教谕,教谕始终没有品阶,如今家里有条件,可不可以帮帮相公。等相公做了县令,才算真的入朝为官了。”
“娘。当了县令,才算真正的为官,才能建功立业,才能往上升迁啊。如今,魏县和岚县的县令,正空缺着呢。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贺老太有所动容。
贺怀章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对贺怀章抱有很大的期望。
她原本就是官家小姐,因为家族落难,才被发配边疆的。
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当年的荣光。
是十几岁就中秀才的贺怀章让她看到希望。
贺怀章年轻时,勤奋好学,文采斐然,他们举家之力供他读书考中秀才。只可惜,在他成亲后,两次考举,都落榜。
最后。
贺老太才咬咬牙,卖了家里原本在城里的一套小院落,一个杂货铺,才凑够三百两给老大活动到一个宁远县的无品教谕。
魏县、柳县和岚县,更靠近西戎,家里有点钱和背景的,都不想在这三个城里当官。
就算一时当了,之后也会想办法往宁远县调派。
但如果能做县令,那也无妨。
县令到底是父母官,跟不入流的官员有着本质的区别。
贺老太犹豫了下才说:“在大周朝,捐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当初,给怀章捐教谕,我和老爷子不知道跑了多少腿,找了多少关系。家里只有四百两,能帮大佬活动到魏县或者岚县的县令?”
魏氏抿了抿唇,迟疑着说:“娘。四百两的确是不够的。媳妇那里还有点嫁妆,凑一凑能凑二百两出来。”
贺老太皱眉:“那六百两,只怕也不够啊。”
当初,魏氏的弟弟,花了四百两才抵住魏老爷子的县丞。
老大抵不了别人的职位,贺家又不是什么世家,走不了关系,六百两只怕连个县丞都捐不来。
魏氏犹豫了下,才鼓起勇气说:“媳妇,想跟小姑借金簪和东珠,拿去活动。定然可以给相公活动来一个县令的。”
闻言,气得贺老太一掌拍在桌上:“你好大的口气!魏思娴啊魏思娴,你可真会算计!借金簪和东珠是假,想拿走金簪和东珠,走宴大人的关系到州城甚至府城替老大谋官职才是真吧!你怎么敢,怎么敢啊你!”
如果把有“定情”含有的金簪和东珠借给魏思娴,那老闺女跟宴时的那点缘分,可就彻底的灭了啊。
魏氏,这是要断老闺女的姻缘啊。
好生歹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