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食堂,我打好饭坐到了沙博的旁边,孙廉的对面。
沙博一边扒着饭,一边聊道,“有些婚姻其实就是一个买卖合同,一方付款,一方供货。”
罗晴笑道,“你这么说就完全把婚姻说成了一场交易,太物质。”
“这不是物质,而是现实。”
孙廉斜着眼睛看向沙博,“你受什么刺激了?”
“没受刺激,只是上午一个离婚案件有感而发,”沙博拿着筷子夹菜,随即又放下,顿了顿道,“相信你们怎么也猜不到男方为什么要起诉离婚?”
孙廉说,“夫妻多年之后,只要不是人性丑陋,低劣不堪,双方看着互不相厌,都能凑合过下去。如果离婚,无非一方出轨,或者双方都出轨。”
“你说的是一般夫妻离婚的原因,上午这个案件里男方起诉离婚表面上是夫妻感情破裂,实质……”沙博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是欲求得不到满足起诉离婚。”
罗晴蹙眉,鄙夷的看向沙博,“这男的怎么这样……你代理男方还是女方?千万别说你代理的是男方,我会鄙视你。”
沙博无奈道,“别啊,我是代理的男方,可我只是代理人,又不是当事人。”
“这男的长的一定很猥琐,谢顶,满脸横肉,一口黄牙还向外撅。”罗晴充满想象的绘声绘色的说着,恶心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那男的就站在面前。
“你还真说对了,”沙博喝了一口汤,抿了抿唇,“男的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有钱,这也是二婚。上午开完庭后,男的跟我说,当初结婚时大家心知肚明,对方图他的钱,他图对方的貌,一个出钱,一个供货,就是□□裸的交易。”
孙廉嘲讽的笑道,“他没想到付了钱后,对方没能及时交货,所以想解除合同,对方却不同意解除,他就起诉到法院。”
“也就这么回事儿,”沙博也颇为不屑,“你们不知道,开庭的时候,女的一直在囔囔,说男的□□她,违背她的意志,应构成□□罪,要法院判刑。”
“这种情况,到底构不构成□□罪?”罗晴好奇的看向沙博,又看向孙廉。
孙廉说,“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是否构成□□罪还真未看到相关判例,至少我没看到过。不过具体问题应该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如果处在非正常夫妻关系期间,比如一审判决离婚,还在上诉期间,或者已经分居,这种情况,我个人认为应该区别对待,更何况我国刑法及有关司法解释都没有将丈夫排除于□□罪的犯罪主体之外。”
“这种观点,我之前也听玄大说过,”沙博擦了擦嘴,继续道,“夫妻的这点事还真不好说,就说上午这个离婚案件,男方肯定不会构成□□罪,法院不会理涉,公安机关也不会立案。但是这样一来,正常夫妻关系期间,男方是不是都可以随心所欲?吃饭前,我看见玄大,跟他说起这个事儿,玄大总结的说了一句,一张结婚证成了一张□□通行证。”
孙廉笑着佩服道,“玄大总结很到位!”
沙博又开始喋喋不休,我低着头,声音有些冷,“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沙博干脆的回答我。
“吃完了还不去做事。”
沙博这才发现我情况不对,愣愣的看向我,“你说话怎么那么像玄大。”
我瞪向他,孙廉递了一个眼色给沙博,沙博会意,端起自己吃饭的家伙朝我呵呵一笑,走了。罗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孙廉一眼,收拾一下她和孙廉的碗筷,也离开了。
孙廉胳膊叠加的放在桌上,看着我,“说吧,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明达公司的案件是不是撤诉了?”
孙廉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半的诉讼费是不是玄大自己吃进的?”
孙廉再次点点头。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难怪那天,孙廉急忙岔开话题。
孙廉又问一遍,“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孙廉的问题,孙廉见我没有说的意思,也没有再问,起身走了。我低着头一口一口的扒着饭,吃完饭后,看见玄晋予才进食堂。玄晋予打好饭,径直坐在了我的斜对面。就在玄晋予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起身离开。
我没有回单位,而是去银行办了一张卡。回到所里的时候,玄晋予已经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了。我敲了敲门,没等玄晋予应声,就推门进去,顺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