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管家却木木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朝着其他地方转了过去,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esp;&esp;程雅勤还想再叫什么,却突然被黎夜一把扣住手腕拉到了阳台上,刚好单岩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下去,一转身就看到了惊愕瞪大着眼睛被拉到阳台边上的程雅勤。
&esp;&esp;黎夜的力气很大,轻轻松松一把抓住女人腰后的衣服把人提起来翻扣在了阳台边上,单岩也没客气,直接抓着女人的头发朝后一拉,一脸漠然道:“你当我说话是放屁么?让你六点之前走,你还有胆子留到现在?”
&esp;&esp;程雅勤住在三楼,这个高度可不比当时单立行摔下去的宴会厅二层要低,程雅勤后腰被扣住,整个前身都倾斜朝下,身体只有腰部是支点,其他地方全都是临空的,有一种随时可能摇摇欲坠会从三楼掉下去的感觉,程雅勤活这么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威胁,当即尖叫一声大喊道:“单岩你放开我!你要杀了我么?快放开我!!啊!!”
&esp;&esp;单岩抓着女人的头发用力朝后一拉,五指都很用力,头皮恨不得都要掀开了,又引得一身痛叫,单岩切齿道:“现在,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了?”
&esp;&esp;程雅勤也不愧是上流社会里侵淫多年的,这个时候都没有像那些市井妇女一般被逼急了骂出脏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尖叫,很快引得楼下聚了不少还没有休息的佣人,自然也把欧风引了过来。
&esp;&esp;欧风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管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房间里有点凌乱,落地窗开车,而程雅勤把单岩抓着头发扔在阳台上,翘着腿对着自己的方向,一副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的狼狈样子。
&esp;&esp;“单岩?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你舅妈!”欧风边说边急着进来,门口的几个人都看着自己,他觉得丢人简直就是丢大发了。
&esp;&esp;“闭嘴!!”单岩松开程雅勤,转头对欧风喝道:“还有你,也给我滚!别让我再在单家看到你们两人贱人!”
&esp;&esp;黎夜已经卸掉了手上的动作,程雅勤从阳台上慢慢滑了下来,脸上都是被吓哭的眼泪,欧风被喝得定在当地,低头看了一眼程雅勤,愕然抬眼对单岩道:“小岩你怎么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你……”
&esp;&esp;单岩沉默的捏了捏鼻梁骨,一副快要爆发之前的沉静,“我再说一遍,你和程雅勤,现在都给我滚出单家!!别再让我说
&esp;&esp;欧风和程雅勤这两个曾经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被赶出单家的山庄就是分分钟钟前后的事情,欧风一直绷着脸坐在后座上沉默上,程雅勤一开始还捂着脸在旁边哭,安静的车内只有女人抽泣的哭声,但很快那哭声便止住了,程雅勤抬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欧风在边上递了一包纸巾过去,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程雅勤的泪眼抬起看了欧风一下,默声结果纸巾擦脸,而前面的秘书开着车把两人送到了欧风在市区的一套公寓楼,欧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推开车门下了车,也没有叫上程雅勤,程雅勤自己从另外一面推开车门下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寓楼,秘书把车开口。
&esp;&esp;这天晚上的单氏山庄是被单岩闹了个鸡犬不宁,从上到下都被骂了一遍,无一幸免,而欧风程雅勤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这么多年里少有这么愤怒的争吵,尤其是欧风,男人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理智被甩到一边,甚至摔了公寓客厅里的好几个观赏用的花瓶。
&esp;&esp;程雅勤最近事业严重受创不说,今天一天更是经历了几番起起落落,被收拾了两顿,身心疲惫肌肉酸楚,白天被砸的伤痕此刻也在隐隐作痛。
&esp;&esp;欧风怒道:“你最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确定你什么都没有做?”
&esp;&esp;程雅勤大喊道:“我做什么了?你以为我会做什么?纺织厂被停了单氏的合同,大批的货屯着,一堆的工人要养,我每天都在亏钱!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esp;&esp;欧风:“你没做什么单岩会那样?他要是想这么干,早早就这么干了,他一直很顾及单家的脸面!为了做戏给别人看给媒体看都愿意忍着,怎么会现在这么撕破脸!你没做什么他会这样?”
&esp;&esp;程雅勤冲到欧风面前用力推了男人一把,狂吼道:“是啊是啊,一定是我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你的宝贝儿子还念着你们的父子情分呢,他怎么会因为你还有个儿子所以憎恨你呢?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他才这样的!他懒得装下去了而已,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么?他一直在装啊,现在只是懒得装了,他翅膀硬了!你会放过你就有鬼了!”
&esp;&esp;这一男一女撕掉平日里伪装的虚伪面具,在极度愤怒的情绪之下相互之间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程雅勤推搡着欧风,抬起纤细的从来不沾阳春水的手拍打男人,欧风推着程雅勤,想把女人推得远一点,却被女人抓着胸口的衣襟拉扯,最后“啪”的一声,程雅勤狠狠甩了欧风一巴掌,喘息道:“欧风,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是这种人?单岩瞎的时候你说以后单家所有的东西都是立行的,立行被赶出去之后,你又在想着怎么挽回你和单岩的父子情分?你到底有没有真心?!”
&esp;&esp;程雅勤说着说着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她看错了,欧风根本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他自私自利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esp;&esp;欧风被甩了一巴掌,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程雅勤面前蹲下,拉住程雅勤的手道:“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
&esp;&esp;程雅勤放下手看着欧风,道:“立行已经这样了,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管么?单岩现在在公司里没有真正站稳脚跟,你明明能用自己手上的权利压制他为什么不做?你在给自己留后路么?留后路是等着单岩一个个来收拾我们么?”
&esp;&esp;欧风没说什么,只是握着程雅勤的手安抚了几句,心中烦躁不堪,眼神远远的看向地砖上散落的花瓶碎片,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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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单岩在山庄里做了什么会被人有意或者无意拍到,而拍到消息的人又拍了些什么,反过来又传到了单岩耳朵里。
&esp;&esp;明码标价,一张照片底片多少钱。
&esp;&esp;单岩心里冷笑,想着这人抓着时候趁火打劫是找死呢吧?他一开始压根就不想理睬,你要爆照片就爆发新闻稿就发,单岩现在也想明白了,遮遮掩掩没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自有办法解决山庄的事情。
&esp;&esp;黎夜却想了想,给他出主意道:“买下来!”
&esp;&esp;单岩想不明白黎夜为什么要这么做,便还是花钱买了下来,那些照片他看了看,有晚上他和黎夜开车进山庄大门的照片,有欧风的秘书开车带着欧风、程雅勤从山庄里出来的照片,甚至还有当天单岩在程雅勤房间里把东西朝下扔的照片,以及一张视野从下到上的照片——单岩抓着程雅勤的头发,侧头对着窗口的方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esp;&esp;单岩把那些照片一张张看过来,看完了之后随手把照片朝桌上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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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雅勤的纺织工厂现在有点寸步难行的意思,大合作方找不到,她只能开始把货物往小工厂里分销,或者帮一些不大的工厂以低价代加工一些纺织品,暂时维持住工厂的生产运作,也好亏得少一点。
&esp;&esp;经过一次大吵,欧风和程雅勤的关系暂时缓和了下来,程雅勤这边资金周转不灵,欧风还想办法补贴了一点给她拉了一点生意,单氏最近刚好在重新招厂商,欧风便让人把标暗地里给了一家工厂,那个工厂在纺织品类里做得不大,但一直和程雅勤的工厂有合作,于是这么间接一套,程雅勤工厂的货物经过了一个中转站,最后又通过单氏发了出去。欧风通过这种办法,拉了程雅勤一把,反正也是他职能范围里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操作的。
&esp;&esp;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黎夜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干了,那个时候闹闹刚刚在营养槽里清醒过来,单岩和他都松了一口气,黎夜转头便盯住了程雅勤。
&esp;&esp;钱安宁帮黎夜拿到了程雅勤工厂的账目和供应商往来,又帮他买通了工厂的中层管理,不用多,一两个人就够了。黎夜做事一向够稳,他许诺了那两个中层的好处是帮他们全家移民出国,买通之后,黎夜便一直静静等着事情的爆发,果不其然,几个月之后,程雅勤的工厂因为偷工减料的事情闹得和单氏解除了合约关系,一度运作不下去。
&esp;&esp;但黎夜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个结果。
&esp;&esp;当欧风暗地里悄悄拉了程雅勤一把,想再拉一把的时候,临市因为px项目的事情老百姓开始纷纷抗议闹得很大,本来这事儿和单氏集团还有程雅勤的工厂都没有什么关系,但偏偏,黎夜就让这事儿和工厂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esp;&esp;本地有好几个报纸专栏以“工厂废弃物污染”为话题做了两期专栏,其中程雅勤的工厂就上了报纸,纺织品里的化纤污染并不为很多老百姓所知晓,比起px项目,谁会想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在制作过程中会产生那么大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