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牧坐在廊下抽着水烟袋,心中烦闷。
“爹爹!”
春光晒得萧牧困意大生,在躺椅上几乎快睡着了,突然听见一孩子的声音,他睁开眼,只见萧景仁一路小跑着跑进院子里来。
萧景仁抱着一个风筝,小脸通红。
“爹爹说了要陪我放风筝的,怎么在这儿睡觉呢?”
萧牧还没说话,一个二十来岁的太监跑进来。
“哎呦,小祖宗,可让奴才好找,您怎么跑到这儿来啦?”
萧牧看向那个太监,道:“陈生,世子的书读完了?”
陈生看了眼萧景仁,萧景仁冲他递了个眼色。
显然萧景仁没有读完,不知道又用了什么花招诓骗了先生,溜出来玩儿的。
陈生不敢得罪萧景仁,又不敢骗萧牧,低着头不敢说话。
萧牧见状,冷冷地看着萧景仁。
“怎么着,学问比先生高了?不用学了?”
“没有。”
“自己领罚去。”
“爹爹……”
萧景仁有些委屈地看着萧牧。
“可是是爹爹昨日说的要陪孩儿放风筝,爹爹平日里日理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门了,孩儿平日里连爹爹的面也见不到几次,今日好容易爹爹在家,孩儿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大不了孩儿今夜晚睡,把欠下的功课补上就是了。”
萧牧听言,一阵恍惚,心里好似被人抽了一鞭一样,十分疼痛。
他一心筹谋将来,竟将身边人全忽视了。
陈岁宜也好,萧景仁也好,他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为了那皇位,他全都抛诸脑后了。
看着委屈巴巴的萧景仁,萧牧嘴角抽动了一下,摸了摸萧景仁的小脑袋,和声道:“是爹爹疏忽了,爹爹现在就陪你去放风筝。”
“真的!”
小孩子就是这样,上一刻为一件事闷闷不乐,下一刻就能抛诸脑后。
“走,咱们到花园里放风筝去。”
萧牧起身,拉着萧景仁的手,往院子外走去。
才走下台阶,高才跑了进来。
“殿下,皇上召您进宫呢。”
萧牧脸色一僵,正不知该怎么对萧景仁说,突然感觉到萧景仁那只小手已经从自己手里抽出来了。
他心里一惊,低头愧疚地看着萧景仁,却见萧景仁并无半点不悦的表情。
“爹爹快去吧,皇爷爷等着您呢。”
“景仁……”
萧牧从来不知道他的孩子原来这么懂事。
萧景仁仰头看着萧牧,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明明是不舍,却偏要笑道:“母亲说了,爹爹如此操劳,是因为皇爷爷看重爹爹,爹爹且莫让皇爷爷失望。景仁等着爹爹回来。”
萧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