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势的拉住她。“你要耍任性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别选在现在!”遇到越大的事情,越不能心不在焉,否则容易出事。
关静海神色慌乱的望向他,担心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老师被地下钱庄的人逼得自杀了!”
她揪着他的西装外套,像在大海中捞到了浮木。
“我……我该怎么办?老师……老师为这画展准备了好久……今天的画展……”
他也被这消息吓一跳,可双手仍稳住她的肩膀道:“我先帮你到医院探视孙老师,你好歹是画展中展出画作的画家之一,开幕式不能半个主事者也没有。你先在这里撑着,有什么事我们再用手机联络。”
她六神无主,只能茫然的点头。
两人走到画廊出口处,只见一群黑衣人包围在外,有些甚至开始动手破坏起花篮。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关静海生气的制止,大步朝那群牛鬼蛇神走去。
“唷——美女欸!啧啧啧,可惜生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视力却不太好,看不出来我们在‘拈花惹草’喔?”那人说着,又踢翻了一盆花。
“你们别太过分,我要报警了!”
“唉,有人欠我们一大笔钱,我们不过到这里‘催一下’,不行哦?”
她愤怒不已,这些一定就是把老师逼得自杀的人。“你们是地下钱庄的?”
“喂喂喂,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说话就可以这么不客气。我们是政府立案的正派融资公司。”
“你们头儿是哪个?”她强自镇静的问。
“大哥,美女找你啦!”
一个黑衣大个儿往前一站。“小姐,找我哦?”
“你带这群人来干么?人都被你逼得自杀了,你还想怎样?”
“人又没死。何况就算死了,欠的债就不用还哦?你当老子是开慈善机构还是吃素的?老头子没几两重还敢替人作保,一亿三千万还是扣了零头的,搞融资像我这么有天良很少了啦。听说老头子是画家,他没钱还,我拿他的画抵债不为过吧?让开,我要叫兄弟进去搬画。”
见关静海仍挡着不肯让开,黑衣大个儿伸手想推她,手伸到一半就被挡开。
“不过是个女人,阁下出手不太好看。”岳衢颖听见他们的对话,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你又是什么人?想英雄救美啊你?要不是老子已经从良了,光是你敢挡我,我就给你好看。”
一旁小弟低声指正说:“大、大哥,从良讲的是风尘女子不干了。如果是大哥你的话,要说‘金盆洗手’啦。”
大黑掌一掌巴上小弟的头。“闭嘴!我就是要说从良,谁敢纠正我?”黑衣大个儿看了岳衢颖一眼。“我对你有点印象,你是哪出偶像剧的奶油小生吗?”厚!他生平最讨厌这种长得比他好看的男人。
“大哥,现在这叫花美男。”
一掌又巴在小弟的脸上。“发霉男会比奶油小生好听吗?”老大看着岳衢颖又道:“我告诉你,今天没拿出诚意解决问题,这边的画我就全搬走,而且……医院里那个吊着半条命的老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关静海气得全身发抖,可又无计可施,一个抬头,却瞧见岳衢颖正低头看她。
他轻轻的开口,“那些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他是在暗示她,他可以帮她吗?不,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他一定会要她付出代价……
怔忡间,她耳边想起老师在越洋电话中跟她说的话——
静海,这回画展你一定要回来共襄盛举,我的人生没有第二个七十年了,这可能是老师我个人最后一次的画展。你师母老是说自己嫁了个画痴没情趣,所以我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带着她四处旅行,到各国走走,如果能再多活十年,就再来办一次画展……
静海啊,这次的画展我可是筹画好久,很有自信的呢……
眼看是没什么好说的,地下钱庄老大手一挥。“搬画!”
关静海回过神,连忙大声的说:“不!等一下!我会还钱,由我来还钱!”她看向岳衢颖,焦急地低声道:“帮我……只要你肯帮,我会答应你任何事。”
“有些话要想清楚再说。”别怪他事先没提醒她。
“……我想清楚了。”老师的画展一定要如期举办,更何况,他老人家都自杀了,再让这些人糟蹋下去怎么得了?
岳衢颖一笑,看着面前这群人,他话说得极小声,只让她一人听到。“口说无凭,事情我先解决一半,等你签了约,我再解决另一半。别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善男信女,钱只拿一半就会收手。”
“就是说,我一旦答应了就必须履行承诺,如果只是利用你来做缓兵之计,你就会让我吃不完兜着走,是吗?”
“聪明!”
孙尚仁的画展是近期艺文界盛事,上了不少媒体和报章杂志的版面,关静海以代理人身分出席,说明近日恩师身体不适正在疗养,并承诺画展闭幕酒会时,恩师一定会健康硬朗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