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词,今日畅,此门中,人面失,桃花落,相映红……”
帘外,若有似无的琴音。
卿哥哥脸色一变,急急地走到古窗边。
“宋公子,怎么了?”婉儿好奇地问道。
“这曲子……”他口中,仿佛源自千年的低语。
“如果殇儿猜的没错,这首曲子,怕是出自方才那位宁姑娘之手。”我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到宋殷卿身边,“卿哥哥你说对吗?”
“正是,京国第一舞姬——宁倾舞。京国第一舞姬呵……”宋殷卿语含悲伤,似乎触痛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心内了然,那位宁姑娘必定与他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交集,所以才会让他这般思念,绝望。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安慰。
他见我不说话,径自说了下去,“这首曲子本是我最喜欢的,当时正是春分,我与他在桃苑赏花,挥笔写下这首词,桃花落,相映红。那日她一袭粉色宫裙,正和满园的桃花相映成趣,那么美,只是如今……”
我站在他身后默默注视,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紫色的落寞孤寂愈发明显,掺杂了我些许的失落。
“卿哥哥,这位宁姑娘不是二殿下的近身舞姬吗?怎么会在燕国呢?”我禁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他身形一顿,缓慢转身,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一会便恢复了清明,“哦,没什么奇怪的,她出生在燕国,我与父亲曾在那里做生意,恰巧与她相识,只是没过多久,我便随着商队离开了,从此与她断了来往。前几日在散香楼遇见,顺便叙了下旧情,仅此而已。”
我心内的疑惑更加热切,如果真像他所说,他与宁倾舞是是曾经旧识,那么彼此见面应该欢喜庆幸才对,为何方才宁倾舞的排斥那样强烈,而宋殷卿听见曲子的反应不是快乐,而是悲伤留恋以及后悔。
我甩了甩头,不
愿再想下去,如今我宋殷卿已经是我兄长,作妹妹的,应该给哥哥足够信任,哪有天天猜疑的。
“小姐,你怎么了?”婉儿机灵,看出我的犹豫,关切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婉儿扶你歇着。”
“不用了,婉儿。”我推开婉儿的手,笑道,“只是因为这曲子曲风哀婉悲凉,一时想起那些不开心的记忆,便走神了。卿哥哥,这曲子可有什么故事没有?”
“故事自然是有的,那日桃苑小聚,本意是道别,我送她一张绿绮琴,并为她作了这首离别词——花满楼。”
“是文君为酬‘知音之遇’的绿绮?”我讶异地问道。
宋殷卿笑而不语,他嘴角的温柔笑意随着他的点头,而慢慢转浓。
相传绿绮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而名为“绿绮”。
我侧身望了望台上的宁倾舞,她一袭绿衣,描金衣袖透着暗绿伏在琴面上,再配上这上古的好琴,柔美的嗓音,真真一个绝世佳人。
难道她非绿衣不穿,就是因为为谢宋殷卿的“知音之遇”绿绮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