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加起来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对于汪雅来说已经足够了。小文的手指还没扣下扳机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躲闪了,可是神经信号传递的度却没有子弹那么快。当小文的子弹射出来的时候,汪雅的身体还没有动作,直到子弹飞到半路上,她的身体才收到了躲闪的信号。汪雅侧身转头,和子弹飞行轨道距离只有几公分,她的丝被吹起来,几根头被子弹的气旋击断,飘落下来。
小文开枪后已经后悔了,但那后悔的情绪只是不易察觉的一毫秒,她接着就要开第二枪。
汪雅不等她扣下扳机,一伸手,手就伸进了扳机里面,让小文无法按下,接着她左手握住枪套向后一拉。这是一个拆解枪械的动作,小文根本没看到生了什么,手枪的枪套已经被拉开,弹簧跳了出来,枪管完全露在外面。
手枪撞针歪到了一边,无法再去击打子弹弹尾了。这下小文手里的手枪彻底成了一堆零件。她想要挣脱汪雅的手,但汪雅抓住她的胳膊,往她身后一别。小文只觉手臂酸软,身体失去了平衡。汪雅在她腰上一推,小文不由自主地摔到了地上。
汪雅站在原地,看着小文趴在地上,回头愤恨地看着自己。小文站了起来,看看左右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忽然看到窗台上的花瓶,拿起来就向汪雅砸过来。
花瓶飞了过来,汪雅随手接过,放在了一边。小文气急败坏,更加没有章法,想要去拿床边的脚凳,谁知她一搬才现脚凳是实木的,分量不轻。她放弃了,又从床上拿起枕头,向汪雅丢过来。汪雅一闪,枕头掉在地上。
门口传来抠门声,是闻讯赶来的保镖,到她门前查看:“汪小姐,你没事吧!”他们已经做好了撞门的准备。
汪雅朝门外平静说道:“没事,你们去别处看看吧。”保镖迟疑了一下,他们明明听到枪声是从这里传过来的。保镖继续说:“您方便的话,我们进去确认一下。”话虽说的客气,但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滚!”汪雅低声吼道。保镖没想到一贯温柔和蔼的汪雅会爆粗口,连房间里抱着另一个枕头自卫的小文也下了一跳。
保镖悻悻离开。小文原本要扔出去的枕头突然抱紧,因为她看到汪雅正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害怕汪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汪雅现在这样的表情,那种生气又严肃的神情,竟然和自己的母亲又几分相似。
“你别过来!”小文虚张声势,“你再过来,我喊人了。”她好像忘记,自己才是那个跑到别人家里的人。
“你闹够了没有!”汪雅走得更近了,逐渐把小文逼到了角落。小文吓得缩在墙角,拿枕头捂住自己,低声说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汪雅走近她,蹲下来一把把枕头拿开。小文两只手徒劳的挡在面前,紧闭双眼,竟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汪雅叹口气,扯着她把她抱了起来。小文想要反抗,却没有汪雅的力气。汪雅把她放在床上,原本意气风一心报仇的小文这下彻底崩溃了,她搂住汪雅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多日来挤压在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全泄了出来。汪雅往日对她的好,又重新回到她脑海里。
小文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汪雅拍拍她的后背:“没事,没事。我不怪你。”小文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保镖听到枪声,想要进房查看,但汪雅不容他们质疑。保镖只好向上面汇报,陈戊赶来调节,他一边扣门,一边说道:“弟妹,弟妹,你没事吧!”
汪雅安顿了小文,又把地上的手枪零件收拾了起来,这才走出房门。只见陈戊和几个保镖站在门口。汪雅笑得礼貌:“大哥,有什么事吗?”
陈戊没有向房里张望,但几个保镖去向汪雅的房间内打量。陈戊继续说:“刚刚保镖听到了枪声,好像是从你房间里传出来的。”
“大哥。”汪雅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是叶总的女儿小文。”她一边说着,一边带上了房门,“你知道,叶总死的惨状,她是全看到的。她一心想要给母亲报仇,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手枪,找我来教她。她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结果不小心走了火。她也吓坏了,正在房间里哭呢。”
陈戊和汪雅的大姐有过一段私情,如果说陈家有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话,那应该就是陈戊了。汪雅把事情说了一遍,隐瞒了部分实情。她也在试探,陈铭报复小文母亲的事情,陈戊是不是也参与了进来。
陈戊摇头叹气:“叶总确实死的蹊跷,不过这件事警察局已经在调查了。她一个小女孩整天想着报仇也不是好事,你应该多陪陪她。”
保镖们知道主人已经听信了汪雅的解释,便都散开重回岗位。陈铭和夫人徐锦荣在客厅闲坐,汪雅跟陈戊一起走过去报平安。她把刚才对陈戊的说的话,对陈铭夫妇又说了一遍。小文在她房间里开枪的事,是瞒不住的,不如如实说了。
徐锦荣前些日子到香江参加闺蜜儿子的婚礼,没有在家因此没有见到小文母亲的最后一面。她啧啧出声,一脸悲天悯人的口气:“可怜的孩子!”
陈铭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转过头交代陈戊:“叶总的葬礼,你代替我参加吧!”陈戊点头。
徐锦荣话锋一转,把小文的悲惨身世抛在了脑后,对陈铭说:“汪雅来咱们家也有些日子了吧!挑个日子,把她和陈文的婚礼办了吧!”
汪雅手里一紧,攥紧了衣角。她的动作被陈铭撇见,陈铭嘴角勾起,对妻子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差不多了。”
徐锦荣对汪雅说道:“你的意思呢!”汪雅低下头,手里松开,低声说道:“这……我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徐锦荣掩着嘴笑起来:“害羞了?”陈铭也跟着大笑几声。徐锦荣转头对陈戊说道:“小戊啊,你也抓抓紧了,别整天跟那些小明星泡在一起,该找个名门闺秀成家立业了。”陈戊看了汪雅一眼,没有说话。
陈铭站起来到花园散步,借故让汪雅单独陪他说说话。汪雅跟在陈铭身后,陈铭环顾四周,高深莫测地说道:“有些事,差不多也该办了。”汪雅觉得他说的话显然不单单指的是她和陈文的婚礼。
陈铭回过头对汪雅继续说:“等你和陈文结婚,也算成全了我们两家祖辈上的情谊了。”汪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按祖上的规矩,结婚后汪雅就该把家里的那一本修炼宝集也交出来了。
陈铭见她不说话,旁敲侧击地接着说:“这规矩传了多少代人了。时代变迁,其实现在有些过时了。如果你不喜欢陈文,也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