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诊这边的一个老医生,之前霍童当学生的时候还给她们上过课,挺慈祥的一老太太:“小霍啊,听小谭说,你们上个礼拜出去玩,别个为你打架啊?”
个谭大嘴。霍童往里走:“冇得这回事,你家莫听她瞎说。”
谭宝娜不乐意了:“我瞎说?你那个手是么回事,未必别个都看不到?冇打架是么变成这样的?要不要我把科里的人ang来作下子证啊?”(你那手是怎么回事,难道别人都看不见?没打架怎么变成这样的?要不要我把科里的人喊来作证啊)
霍童瞪她一眼,走到给她留出来的桌子跟前,先让护士出去叫号,边放东西边笑:“你ang撒,随便ang。”(你喊啊,随便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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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了架,那天。
眼角晃过去的那个黑影,给她砸到手上之后霍童才看清了,是个船桨。
本来是木头的,估计是用久了怕烂,在手柄上裹了层铁皮。打人的那位是真狠,这样的玩意,奔着赵千帆的头皮去,要没有她拦那一下子,给赵千帆开个瓢都有可能。
她个子没赵千帆高,手也比脑袋来得经折腾,就是运气太背,船桨砍下来的那块儿刚好是铁皮翻卷着翘起来的一点,虽说天冷穿得多,但那人用的是吃奶的劲儿,当时就给她疼蒙了。
“我cao!”
她抱着手往地上坐,听见赵千帆一声怒骂,完后就看见自己脚前边呼啦啦散下几张大票,再然后是赵千帆一只大脚跨到她跟前,她忙抬头想告诉他别别别这时候千万别碰我,却看见他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冲着她旁边手里还握着桨的那人砰就是一拳:“你妈的!”
本来那人见打到了女的就已经懵了,还傻站着呢,也没防备,被他这一拳揍得拖着那根伤人玩意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这下丢了脸面,人也不懵了,抄起船桨红着脸又想往前窜。
赵千帆根本就没看那人被揍成啥样了,挥完拳就蹲在了她跟前,看她疼得一头冷汗也不敢去碰她的胳膊,伸手往她额头上抹,一边气急败坏地喊她那些同事:“快给她看看!”
“疼!”霍童感觉着身边又有人冲上来,知道不对劲,硬从嗓子里逼出挺尖利的一声。
有效果。村民那头有人看见她被卷起的袖子下头肿了一大块儿,挺害怕,赶紧上去把快奔到赵千帆身边的那位给抱住了。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同事里头已经有人上来帮着把霍童搀起来:
“小赵你让下子哈,让我们看一下。”(小赵你让一下啊,让我们看看)
“是滴,小赵你莫慌,帮她把外头的衣服拿来披到。都上车都上车,赶快回去。”
众人七嘴八舌地招呼着要回大巴上,霍童惦记着被挤到人群后头的赵千帆,他那个暴脾气,那天对他自己下头的人发火她管不着,现在就别再到处乱爆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真把人逼急了谁知道还有啥事儿。
不由就一下一下转头向后看。
“妈了个X的,今天老子认了,以后再让老子碰到你们这些人的zuo,老子搞死你们!(以后再让老子碰见你们这些人,老子就搞死你们)”后头的村民还在骂骂咧咧。
赵千帆没理会,阴着一张脸,捏着拳抿着嘴跟着她们往大巴那边走。
“哎呦,霍你还在忙么事撒,你现在还想顾哪个?”主任见她频频回顾,皱着眉直犯愁:“快顾好你自己呦——把手托好——你说你,这要是真的伤到了哪里,以后么办!”
霍童没怎么仔细听主任唠叨,就看见赵千帆喉头一跳,脚下停了,转身冲着已经被人卸了武器但贼心不死还想蹿上来给他补一下子的那个船桨男, pia就是一巴掌,然后攥实了那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指住那群怒色又起的商家:
“好好的给钱不要,找抽!别仗着自己人多在这儿给老子蹦跶,有本事你们就上来,老子今天也不要多,打死这一个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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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带她去量个血压。你当我不敢ang?(你以为我不敢喊)”这头谭宝娜看不下去霍童贱兮兮的样子,给旁边的护士报了孕妇的宫高腹围,橡皮手套一脱,指着她笑。
霍童没工夫理她,别着手把兜里叫得欢的手机掏出来:“喂?”
“童童,听说你伤了手?”是姐夫陈双庆。
“……嗯。”姐夫怎么知道的。
“我打电话到家里,听妈说的。元元现在挺闹人的吧,家里这老的老伤的伤,不然……我让我朋友早点把他带我这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