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气候宜人,苍穹呈现出淡淡的蔚蓝,虽无阳光照耀,却依旧是一片宁静的晴朗。这一次,是何敏驾驶车辆,杨辉依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穿行在郊区的公路上。道路上的汽车不再拥堵,反而时有疏落。尽管不时可见翻倒的废弃车辆,但道路大体上还是顺畅的。
这一带低矮的楼房,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典型的商业街。然而,如今街道上四处散落着杂物,被汽车带起的疾风扬起了四周的尘埃。他们还看到几只流浪猫从墙头跃过。
汽车继续前行,随后拐入一条正规的国道。这条国道上的标识牌清楚标记着“距离南山风景区还有29公里”。国道路面上的车辆逐渐增多,他们还发现在国道边上有许多丧尸游荡,随着汽车的移动,那些丧尸开始缓缓向国道移动。
“等等,停车,停车!”何敏的喊声传来,何敏轻踩刹车,随后看向玉宁,玉宁看到她打开车门,匆匆跑到国道上。
只见在那个位置,停放着一台迷彩装甲车。这辆车车头倾斜,配备轮式驱动,车身长扁型设计,他们还看到车身上的射击口。他们无法辨识这台装甲车的型号,只从外观看到车上并无火炮,甚至连小型火炮都没有。此刻这台威武的战车就停在道路上,车身布满了碰撞的痕迹。而车轮上、车前的车灯处,都沾满了黑色的血迹和肉渣。在它四周五十米范围内遍布着丧尸的遗骸,它车身的外在设备如反光镜、天线皆已被摧毁,车窗亦被砸得粉碎。驾驶室内则洒满了破碎的玻璃。
向玉宁与何敏也来到了装甲车前,三人注视着这辆伤痕累累的装甲车,一时间默然无语。爬上装甲车顶部,发现车顶盖是打开的,进入装甲车的内部,里面也不见一人,内部设备亦被丧尸肆意破坏。
他在车内发现大量弹壳,不是手枪弹,而是标准军用子弹。站在装甲车上良久,他心中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人类制造的武器竟能被丧尸所摧毁。
看着有些郁闷的向玉宁与何敏,她们同样感到不舒服。以前三人对军队充满信心,认为只要有部分军队人员存活,丧尸便不足为惧。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他们在那里逗留了片刻,吸引了大量丧尸。虽然何敏不停清理,但国道两旁的丧尸仍层出不穷,加上从后面跟来的丧尸,向玉宁打断了众人的郁闷,“我们该走了,丧尸越来越多了!”
他们无精打采地回到车上。随着向玉宁发动汽车,他眼睁睁看着那辆装甲车离他们越来越远,最后被丧尸群阻挡视线,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在沿途之上,愈来愈多的军车涌现,然而均属那些常见的军用轿车,再加上几辆老式的解放牌大型卡车,但这些车辆全都相互碰撞,只留下熊熊大火后的余烬。她们又望见一辆与之前所见完全相同的装甲车,然而这辆车却与众不同,被几辆汽车簇拥在当中,已然被烈焰焚烧得只剩下金属骨架。不过,那折断的天线仍可证明其昔日的威严。
向玉宁的嗓音中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我们还要前往小南山吗?”
杨辉抬起头来,“一定要去。这些车队明显是在向城市进发,小南山也许会有丧尸,但更可能存在生还者!”
何敏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小南山上并没有警备区啊,只有一个雷达站和连队的营房。”
杨辉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记得在市区里有五军的军部,小南山上的警备区相当大啊。”“我曾经去小南山游玩时,看到过警备区的大字。”
何敏耐心地向他解释道,“你所说的警备区只是一个通用称呼,有军队驻扎、不许普通人进入的地方都能称为警备区,然而真正的警备区是重要城市设立的军队组织,是与军区并行的称谓!”
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何敏的话,“先别说这些了,我想知道离我们最近的军队究竟在哪里?”
何敏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没有真正的野战军,只有武装部,只有守备部队,也就是像小南山这样的地方,最多只有一个连队的守备部队!”他难以置信,“怎会可能,这座都市竟只有这么些人?”
“除了小南山、狮子山、仙侣山这几个要塞,其他地方虽有驻军,但人数并不多,不过加起来也不算少,例如小南山的主要职责就是守卫雷达站!”
但他仍旧无法相信这一切,“不可能,那我们的军队究竟去了何处?”
向玉宁瞥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扭曲,牙关紧咬,仿佛十分痛苦,“何敏的父亲是第五军的校官,她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车门上,并非不懂得道理,只是何敏传达给他的讯息实在太过惊人,令他不得不一再拒绝相信。然而此刻,他已无法再选择不相信。
何敏叹道,“都市内基本没有真正的军队,除了军队的行政机构外,野战军怎可能留在都市里,任由灯红酒绿腐蚀他们的意志,或是等待敌人的导弹一并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