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烟点了点头。
“秦戈给我的信件中语焉不详,好像是说有不少我们的人被杀了,我们怀疑京城中有人出卖了我们。”
白墨讥笑道:“在京城铺个网还这么不顺,秦戈可以以死谢罪了。”
“老楚今晚应该会来代替我。”
“代替你监视我?”
冷玉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白墨轻笑,不以为意道:“你见了秦戈,告诉他,给白某人送把好剑来。”
“你不是不屑使用武功?”
白墨嘿嘿道:“见魏击在那里剐鳞,白某有些手痒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爹天天叫我剐鳞开膛,完了弄一道上好的清蒸草鱼给他吃,那时候我可不乐意了,现在久不捉笔手生疏,反而有些思念。”
“我才知道你的武功是这么练出来的,有意思得很,这套武功有名字么?”
“有呀。”
“什么?”
“但是我不说呀。”
“哼。”冷玉烟歪过脑袋,“八成是你自己瞎编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怕说出来吓死你。”白墨轻摇折扇,“你说我小时候都快饿死了,居然没想到去当个武师,非得去找鬼谷子学什么纵横术,这是为了什么?”
“更可笑的是人家鬼谷子还没收我,真是大道无情啊。”
冷玉烟眉梢舒缓,语气柔和了许多:“你以前好像挺不容易的。”
“遇见你们墨家之后更不容易了,唉,都怪我当时头疼脑热,真以为有什么非攻兼爱的天堂,我师傅那个老狐狸居然也不提醒提醒我,我进了墨家之后,他居然因为羞愧而消失得音信全无。唉,遇师也不淑啊。”
“我得走了。”
“走吧。”白墨站起身来,“要不要送送你?”
“不用了,谢谢。”
“嗯。”
冷玉烟走了,这间屋子里只剩下白墨一人。
白墨怔仲之间,颓然倒下。
“好烦啊,好想出家啊,出家了,也就清静了,唉。”
不知何时,一轮明月已经升上苍穹,与诸天星辰交相辉映。白墨想起了孔子那句“为政以德,譬如北辰,举其所而众星共之”,又想起了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有一种郁结的情绪在他心中,堵得很,他又摸不到这情绪缘自何处。
“老楚怎么还没来?”
“老楚还没有来……”
“噔”的一声,白墨猛然坐了起来。
他左右环视,之后大笑三声。
“老子终于可以逃跑了。”
自言自语之后,白墨蹑手蹑脚地离开屋子,走到弹剑堂诸居室之间的过道中,负责服侍的小厮正在酣睡。
白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是很高兴了。
他曾作诗云:“人物难依旧,风姿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