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太一样?”
“……,是很不一样。”魏公公立刻改口,说不太一样真是太含蓄了,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家,就算是在皇上身边最长时间的妃嫔,也做不到如同沈素年一般的豁达。
是的,豁达,简直就是无所谓了!
皇上低沉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让魏锦去将玄毅召过来。
丽玄毅,自己的这个孩子,知道他夭折的时候,自己也曾伤心过吧。在皇上的印象中,小时候的玄毅很是讨人喜欢,跟安宁一个模样,他们兄妹两完全地遗传了他们母妃爱笑的优点。
可是皇上见到的这个玄毅。却一直都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
玄毅来到了皇上这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的情绪,只是将他身上的那块皇上亲手赐下的玉璧拿出来,又将他手背上那个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展现给皇上看。
那道疤痕,是玄毅小时候不小心自己烫伤的,还记得皇上非常震怒,要将他身边的宫女嬷嬷们都赐死,玄毅的母妃却为他们求情,是玄毅自己顽皮惹的祸。何至于殃及他身边所有的人?这才将事情揭过去。
“毅儿。”皇上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感叹万千地叫出了声。
玄毅跟安宁虽是兄妹,长相却并不像,安宁更像皇上,而玄毅。则遗传他的母亲更多。
那个因为玄毅的夭折而伤心欲绝,不久之后也香消玉殒的可怜女子,皇上曾经也是很喜欢的,喜欢那份宁静的温婉。
对皇上来说,皇宫里并没有什么他无法知道的事情,只分他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玄毅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当时并没有追究太深,毕竟他已经夭折了,深究到底,终会伤了皇家和气。
但是,那之后。皇上找了由头将太子送到皇后那里教养,而他的母妃,则慢慢地,没了声响,皇家的血脉岂容算计?就算她诞下了皇子也不行。
玄毅跪地请安。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儿臣给父王请安。”
“起来吧。”
皇上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玄毅,他也想补偿,可玄毅似乎并不需要的样子。
“毅儿,那个沈娘子,你觉得如何?”
皇上神奇地在玄毅脸上发现了另外的表情,虽然很短暂,但确确实实地出现过。
“父王为何这样问?沈娘子收留了当时孤苦无依的儿臣,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而已。”
“是吗?朕在宁儿那里见过一次沈娘子,觉得印象颇深,是个有趣的孩子,哦对了,你还没跟宁儿相见吗?那丫头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玄毅沉默,安宁公主,这个他印象里还只是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娃娃,那是自己的妹妹,是他最近亲的同胞妹妹。
可是,他曾经听素年说过,安宁公主跟太子的关系很好,太子十分疼宠安宁,安宁对他也是十分依赖,依赖这个曾对她的哥哥施加毒手的人的儿子。
玄毅缓缓摇头,“安宁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皇上眼中出现了感怀,玄毅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虽然他变得不爱笑了,也长大了,但骨子里,还是那种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沈娘子那里,儿臣对她只有感激之情,若不是她,儿臣说不定早已没有能再见到父王的机会了,她对儿臣……”
玄毅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本想为素年说几句话,就算父王不打算赏赐的话,也不至于要怎么样,可说着说着,玄毅脑子里就翻滚出一幕一幕让他表情有崩裂迹象的画面……
他想起自己被强行脱衣服针灸,想起自己练就出面不改色吃掉小山一样的馒头,想起自己可怜兮兮地玩输了受罚,素年笑到抽搐还非要坚持着看他做完……
还是……,别说了吧,玄毅怕自己说出来,父王会派人一路追杀出京城。
玄毅微妙的表情如何能逃出皇上的眼睛,他敢肯定,玄毅在沈素年那里过的一定精彩非凡,安宁曾经腻在自己身边,跟他说过沈娘子家里有个很有趣的管家,现在看来,这个管家,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啊……
“咳,如此,朕是应该重重地赏赐才行,三日后就是祭国大典,到时候我会郑重地宣布你的身份,之前的事,都忘了吧……”
玄毅的思绪又拉回来,他只是慢慢跪下去,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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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隔一日便会来给皇上针灸一次,其余时间要不就是调制一些药物,要不,就是捣鼓一些药膳,玉竹猪心、梅花粥……,都是好吃又有效的东西。
她甚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做了一大盒的桑椹糖,等糖冷了以后切成小块,装在精致的碟子里给皇上送了去。
皇上看着那碟紫色的糖块,有些头疼,“朕,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回皇上的话,这桑椹糖对您的心悸怔忡、头晕目眩有奇效,皇上不是不能喝茶了吗?民女听魏公公说,着实难办呐,皇上还会时不时地要求喝茶?这可不好,以后皇上想要喝茶的时候,就吃一点糖罢。”
皇上的眼光转向魏锦,魏公公的头都要缩到怀里去了。
“那先放着吧。”
“这一碟能吃三天,三天后,民女会再做一些送来的。”素年笑得特别可爱,能让皇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也算是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