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愉嘴角抽了抽,心中已然明了师兄叫不出她的名字。“咳,”她轻咳了一声,装作无事,“东西已经给师兄送到了,我这就走了。”
“等等。”江厌辞叫住她。
“今晚来万福客栈寻我。”江厌辞道。
——他今晚要去陈家一趟。如果将月皊一个人放在客栈里,是否会遇到歹人暂且不提,她会害怕的。
余愉点头,临走前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月皊。
月皊不懂这个不知名小师妹为什么会皱着眉打量她。月皊正想着,江厌辞将小师妹送过来的小木盒递给她。
“什么东西呀?”月皊茫然接过来,也不敢贸然打开。江厌辞不解释,她只好硬着头皮小声问出来:“是、是送给我的东西,还是让我帮你拿着?”
刚抬步往前走的江厌辞停顿了一下,道:“给你换了种治红疹的药。”
“噢!”月皊眼睛弯起来,将小木盒收进装胭脂水粉的纸袋,追上江厌辞。
她先是心想三郎可真是个大好人,可她很快转念想起昨天晚上江厌辞帮她上药的情景……那些被她拼命想要从脑海中赶走的东西,忽然又一下子闯进脑海。
冬日寒冷的风吹过来,卷在她刚要开始发烫的脸。
月皊心不在焉,连江厌辞的问话也没有听清。江厌辞停下脚步,仍旧心思纷乱的月皊一个不查,狠狠撞在江厌辞的背上。
她“唔”了一声,缠着白纱布的手捂住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已经疼得红了。
江厌辞转过身,看见她捂着下巴红眼圈,默了默,才问:“撞疼了?”
月皊吸了吸鼻子,才问:“三郎的后背是用砖头垒的吗?”
江厌辞的身体自然不是用砖头垒的。他也不太明白,她如小猫轻挠似的撞了一下,他并未太大感觉,她怎么就疼得快要哭了?
“我看看。”他略弯腰,直接伸手拉开月皊捂着下巴的手,看见她下巴上果真红了一块。
江厌辞抬眼,望向月皊红红的眼睛。
月皊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她向后小退了一步,认真道:“不疼的,一点也不疼了。”
江厌辞没有接话,反而是转过头望向巷尾——余愉并没有走远,正在那边探头探脑往这里瞧。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余愉吐了下舌头,立刻转身快步走开,再不敢继续看热闹。她心里的惊愕却铺天盖地。
我的天!师兄居然没把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脚踢开!太神奇了吧!
隔着纱布,月皊用指背轻轻蹭了蹭下巴,弯着眼睛再说一遍:“真的不疼啦。刚刚三郎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江厌辞直起身来,道:“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月皊连想都没有想一下,便这样回答。
江厌辞深看了她一眼,据他所知,月皊以前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应该不是那般随性地对什么都可以?江厌辞一时疑惑月皊是当真什么都可以,还是生疏客套。
江厌辞未多问,带着月皊往回走。晚膳没在万福客栈用,而是选了距离万福客栈不远的一家酒楼。
两个人刚一入座,店小二赶忙过来询问要点些什么。
江厌辞一向对吃的东西兴趣不大,随口道:“来几道你们店的特色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