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任说不贵的,而且质地不错能穿几年。
“我……我想自己挑。”小姑娘的话让俞任欣然答应,“行。”
于是袁柳直奔ol区,“我可以试试这个吗?”小姑娘指着一套浅深色女式西装问,这是俞任上班时的风格。俞任笑,“你想穿到八中被不认识的同学喊‘老师好’?”
经过几番探讨,俞任终于确定袁柳的口味变了,少女的娃娃领已经不是她的最爱,她最后被小姑娘挑了棒球夹克和运动哈伦裤,“这个跳舞怎么样?”
袁柳喜欢的,但是穿这身不够增龄,所以还在犹豫不决。
“你喜欢我穿这样的吗?”她最后问俞任,姐姐眼光闪烁了下,“问你自己哦。”可小姑娘还在契而不舍地追着俞任的眼光,她最后叹,“这个问题算是语言陷阱吗?”
“不,不是陷阱,我没给你下套。”袁柳眨了下眼睛,自己提着衣服去结账,“姐姐,妈妈给了我钱,让我自己买吧。”提着几袋衣服和俞任走向停车场,袁柳察觉到俞任有些心情不悦。
“姐姐,我很喜欢你挑的衣服,如果你也喜欢,我就更乐意穿。”袁柳说绝对不是想从你嘴里套出“喜欢”那两个字,“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是那样的场合。”
俞任耸了耸肩,“小柳,你——”你不要将咱们的相处都带到模糊暧昧的境地,这样话很容易说死的。俞任说我希望你的所思所学所玩所结交,都因为你真的喜欢,而不是因我的眼光而决定。
俞任这样强调已经不下数回,袁柳也叹息一声,“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的话呢?”
姐姐,你有点儿着相了。小姑娘老成总结,“因为你认为我做什么是为了讨你的喜欢。”
“哟,你还知道‘着相’这个说法?”俞任开车,袁柳听她这语气也欢快地钻进车中,“你看,又着相了对不对?”小姑娘说姐姐啊,你总当我十几岁,甚至比这个还小,所以你看我穿着也用少女的眼光,听我讲话稍微出离了年纪就这么惊讶。
“袁柳,我发现你越来越没长幼之序了。”俞任嘴角的梨涡看得袁柳挪不开眼。
“第三次着相。”小姑娘说。
车忽然又停止了发动,俞任拉起手闸,“这一次为什么?”她表情有些严肃。
“五伦……五伦八德里的长幼有序的确有值得继承的地方,我是从这个语境出发的。”小姑娘被看得心虚,“嗯……前提是,是我说话成熟,你觉着吃惊。我点出事实,你又说长幼有序……这,这就是。”
俞任脸上的表情没绷住,她笑着推眼镜摇头,“这不是着相,倒像胡搅蛮缠。”她刚才的语气和一些说不过孩子的家长急了用一句“我是你爹”或者“我是你妈”性质一样。
“那我可不敢认。”小姑娘吐舌头,脸被俞任忽然揪了下,“小怪物。”姐姐说。
袁柳在舞蹈室排练时,穿了一身运动装的俞任正双手摆成小鸭子状踩在健身房的体重秤上,那串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10778。”
“哟,四舍五入这个数字吉利,要您发。”擦着汗的宿海扫了眼,说你真瘦啊,我140斤到的北京城,今天早上回来变成了148,天要我往死里发。
俞任解释,“我今天吃得多,来前也喝了不少水。”
可是俞任姐姐你穿得也不少啊。宿海丝毫不给俞任面子,“姐姐,换衣间在前面。”
没换衣服的俞任在椭圆机上忙活了四十分钟,休息了会儿后被隔壁轻快的音乐吸引,那个舞蹈室门前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在观看。玻璃门内,一些少男少女在欢呼或起哄,而场地中间随着音乐律动的是袁柳和赵佳琪。两个小姑娘面带笑意跳得轻巧俏皮,俞任的眼光渐渐只定格在袁柳身上。
她不懂街舞,听到旁边的观众说“这算什么,这t是ul。”俞任充耳不闻,仔细听了下音乐的节奏,忽然她发现了这支舞有意思的地方:音乐节点的切入和动作紧密相关,指挥着关节的停顿、动作切换、脚步还有力度强度。
袁柳算初学者,但跳得很自信,她的舞蹈看着轻快,其实要每个动作做到位且流畅无碍要付出很多努力,小姑娘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最后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她以劈叉结束。这是舞者的基本动作而已,可还是看得俞任目瞪口呆——柔韧度可以啊。
袁柳和赵佳琪显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跳完了摘下帽子行礼,又开开心心地盘腿坐一边看别人接着跳。袁柳擦汗时被赵佳琪推了下,她抬头,赫然看到练得一脸红润的俞任正看着自己微笑。小姑娘本就累红的脸汗更止不住,她从侧面绕到门外,羞涩喊了声“姐姐。”
俞任笑,“跳得真棒。”袁柳用衣袖擦着脸,就瞎跳,每次这么练很开心,女教练比上次的男教练教得耐心。俞任摘下脖子上的毛巾递给袁柳,“下次自己带条啊,幸好这个我几乎没怎么用。”
袁柳说好,她咽了下口水,俞任说我给你买瓶水去,小姑娘却拉住她,“不用了,姐姐,你和我坐下看看别人跳吧。”
俞任被袁柳拉到舞蹈室内,坐在赵佳琪旁边,带着俞任打拍子欢呼,不时还低声介绍下人家跳的舞种。又用毛巾擦了下汗,似乎闻到了俞任身上特定的香味。袁柳扭头看俞任,姐姐漂亮的眼睛眨动,然后低头喝水。喝了一口,想起小姑娘,她递过去,袁柳笑了,抓住瓶子仰头灌了口,汗水从下巴低落,纯净水也漏出一行顺着她光洁的脖子流下。
俞任挪开眼,而中间的舞者已经开始边做着边旋到了俞任身前,表情还有些刻意逗弄的意思,很明显,这里面只有俞任看起来最不像跳舞的。俞任一怔,忽然单手做了个手-枪-射击状,“啪——”她作出这个口型,那位调皮的舞者也乐了,跳得更起劲。
袁柳被俞任那个幼稚的动作逗笑了,她目不转睛,耳边是赵佳琪的提醒,“袁柳,擦擦嘴,口水出来了。”
小姑娘一惊,抓着毛巾角擦嘴,俞任显然也被带入到氛围里,拍掌更加卖力。她觉得脸颊发红,但还是没侧头,她知道那一端,那个小小软软的小袁柳变成了会劈叉的大姑娘,她在忍不住看自己。
地上不断地加入观众,盘坐的大伙儿也不时往一侧挪开位置,队伍动到袁柳这儿,她也往左边挪了下,凉润的手背贴上了身边俞任的手腕。袁柳就像跳时定格了片刻,心跳比当众舞动时跳得要剧烈得多。
俞任真来了,她就在自己身边。袁柳想抽手,而左边的席地位置已经挤无可挤,有人已经说“没位置啦。”俞任的手扶住袁柳的腰,“咱们往后面点儿就好。”
柔软的手指搭在小姑娘右侧腰上,袁柳愣在那儿。
“小柳?”俞任唤她。
袁柳忙不迭,“哦,哦。”你魂儿没有了,袁柳。赵佳琪又在自己耳边说。袁柳低头看地板,笑得耳尖都在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