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原来只是一个叫陈敬之的扬州长史家里的伴读小书童!恰与他同名同姓。而这个长史老爷却不知为何与上官起了大冲突,家都被官军一把火烧了,和其他女眷已死于非命。如今只剩下老爷与自己一起关在这监牢里!”陈枫叫苦不跌。
“老爷犯了事,牵累全家,我一个小小书童,又何其无辜?这古代社会动不动就诛杀满门,夷灭全家的,真真是前途难料,性命堪忧!”
“不过,话说,这是哪个朝代来着?”
陈枫好一通折腾,才抠出来躯体原来的一些记忆。
“哦哦哦,原来是大唐!”
可具体是什么年代,则两眼抹黑,只依稀记得去年底刚死了一个皇帝,当时全城服孝,白茫茫一片,那场面怪瘆得慌,所以记忆深刻。至于死的哪个皇帝,谥号什么?却不好为难一个伴读的小少年了。毕竟上一世自己少年时,天天看电视,也不定关注过国家领导是谁。
“我冤枉啊,我要出去!”陈枫扯扯锁链,晃晃木栅,又趴着窗洞向外查探,不错过任何一个漏洞,想要越狱出去。
就在其隔壁房里关着的囚犯,见陈枫这边上蹿下跳一直停不下来,便开口道:“别找了,此地是死牢,得用刑时你才出得去!”
这人不声不响还好,冷不丁一开口,便吓得陈枫一跳。而其说出来的话,更是让陈枫欲哭无泪!
“死牢!老爷啊,您到底犯了什么罪,方致咱们于此地啊?”陈枫听出说话之人正是自家的老爷陈敬之,便埋怨起来。
“犯罪?我素来忠君爱民、廉洁奉公,何来犯罪一说?”
陈敬之有所不快,但又念着这个自家小书童懵懂无知,是受自己的牵连,才到此地,哪里还会责怪他口出怨言?
不想让他死得稀里糊涂,陈敬之便叹了一口气:“徐敬业要造反,我不愿附和他,才要杀我头!”
“徐敬业要造反?”陈枫两眼放光,心道:“徐敬业起兵反唐,原来现在是武则天时代!嘿嘿,我多了一千年的见识,能抢得先机,乱世里好做英雄!”
待其回忆了一下前世记忆,便由喜转悲,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只因历史上记载:徐敬业起兵反武,身败名裂。
“这厮志大才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爷跟着他混,必死无疑!”陈枫愤愤道。
顺从徐敬业,将死于平叛的官军,逆着徐敬业,则死于叛军,左右是个死,他如何能不恨?
陈敬之则点点头:“你有这份见识,倒也不凡。只是可惜了。。。”
这人看着陈枫,又想起独子自幼聪慧,熟读五经,将来前途一片,只因自己不肯附逆徐敬业,令其身受刀戮,惨死于面前。真是悔不该当初,便责怪起自己来:“若我不吝名节,我儿尚在矣……”
悲伤的情绪最容易传染,陈枫见陈敬之哭得肝肠寸断,也跟着滴了几滴眼泪。也不知是为惨死的少爷哭,还是为自己哭。
这两囚犯正伤着神,门外传来开锁之声,随即进来刚才那两个狱卒。
只见这两人恨恨地走到二陈牢前,便各掷出一块断砖,往两人身上砸去:“鬼哭什么?怕死了没人号丧么!”
于是啼哭之声戛然而止。
待这两狱卒离去,陈枫捂着痛处,两眼喷火,暗骂:“虎落平阳被犬欺,待我发达,且有你好看。”
只是被困囚笼岂是好受的?便继续思索起如何脱离困境。
陈敬之看着陈枫愁思满面,于是心生愧疚,便安慰道:“小枫,是我连累了你,明日咱们爷俩同赴黄泉,也算搭个伴了。”
“搭伴?谁想跟你在牢中搭伴,不做主仆,做难兄难弟么?
“等等!明日谁爷俩同赴黄泉?”突闻惊噩,陈枫大惊失色。他本以为还能苟延残喘些日子,大不了牢底坐穿呗。反正徐敬业要杀的也是老爷,他应该不会和一个无用的小小书童计较。
“徐敬业起兵造反,明日要拿咱们的头颅,给叛军祭旗,好壮他们胆气。”
陈敬之说完,又苦起脸起来,道:“跟你说这些个作何?怕你也不懂。没事,明日你就跟着我,我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别怕。只需伸头一刀,不是很痛。”
“别怕?要砍的,可是自己脑袋,如何能不怕?不是很痛?脑袋都掉了,还能怎么痛?”